許輕舟立在船頭,一襲白衣,長發高懸,手持畫扇往身前輕輕一蕩。
輕吐二字。
“風來。”
呼……地一聲。
風起長空,戰旗獵獵,神雲舟率先開動,直奔正南方,百舟之上,聽舵手高呼。
“揚帆,啟航!”
“揚帆,啟航!!”
百舟齊動,在這個晴空萬裡的秋天裡,臨摹出了一道醒目的風景線,書寫著屬於黃州人的情懷。
畫麵自他們眼中湧入,定格心中,這一刻的浪漫,他們管它叫。
[出征
山呼聲比之方才更加狂熱,百舟之上的修士,戰意衝天而起,彌漫在天幕之下,肆意的呐喊聲,宣泄著他們胸膛裡的那滿腔熱血。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是英雄。
就該揚帆起航。
是英雄。
就該征戰沙場。
落仙劍院山門前。
留下來的弟子們目送著戰舟遠去,眼中狂熱不消,隻聽山頂鐘鳴了六聲,而後一長老尖聲高喊。
“送!”
而後整座山近乎十萬內外門弟子們整齊作輯,拜送長空,山呼道:
“恭賀先生凱旋!”
“恭賀先生凱旋!!”
其聲如雷,震動山野。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眾人在這樣的氣氛影響下,情緒也開始跟著調動了起來,一個個迎風而立,神采奕奕。
眼中滿是自信,對於那一片未知的戰場和秘境充滿了期待。
就是那些活了上千歲月的老祖們,也情不自禁的跟著激動了起來,枯黃的麵容上似是開出了第二春的燦爛。
池境撫長須,豪爽笑天地。
“哈哈,還是年輕好啊,老夫好久沒這麼激情過了,哈哈哈。”
董宣眯著眼,“是啊,沒想到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遇上這事,嗬嗬。”
極道宗老祖笑道:“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老夫還能在向天搶它個五千年,在陪這些少年瘋一場。”
“好,說的極好。”
至於那些未老的少年們,自是春風得意時,豪氣衝雲霄,高讚好,大喊妙。
雄赳赳,氣昂昂。
周長壽:“咳咳,我輩必將凱旋。”
王重明:“我感覺我又行了,以後彆叫我老王了,叫我小王吧。”
白慕寒:“我的劍,欲要出鞘,斬個十五州之地。”
劍臨天:“長臉啊。”
至於姑娘們,自是含蓄多的多,多掩麵咯咯笑,花開彆樣紅,偷偷看先生,暗暗小竊喜。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與先生同行本就難能可貴,而能與先生同戰,更是夢寐以求。
即便前路忐忑,亦將生死相隨。
她們想,如果不能與這先生白頭偕老,那就陪他去一次戰場,去拚一次命。
這樣也算生死相許了吧。
這何嘗不是一種浪漫呢?
清衍一頭短發乾練,眼帶隨風斜揚,一隻腳踏在甲板的圍欄上,清了清嗓子,學著往日許輕舟的模樣,斷著腔調道:
“此情此情,我很激動啊,真想吟詩一首。”
此言一出,瞬間引來一陣起哄之聲,常年的文盲分子,今日居然要吟詩一首,屬實是讓人大開眼界,詫異不已。
這比之太陽打西邊出來,可不遑多讓。
小白抱著雙手,氣笑道:“哦豁,老二你出息了,還吟詩一首?”
無憂拽了拽清衍的短袖,視線掃過四周,弱弱道:
“二哥,彆想不開,今天挺多人的還。”
溪雲捂著小肚子,笑彎了腰。
“哈哈哈,老二叔,淡定,淡定,多想想不開心的事,你就不衝動了。”
洛知意使勁的憋著笑,一言不發。
清衍難免是鬱悶的。
不過好在清衍勉強算是有那麼幾個狐朋狗友,比如周虛,比如劍臨天,比如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