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那位新娘,身披鳳冠霞帔,如那綽約仙子迎風立,下了凡塵一般。
而那新郎,一襲紅衫,朱砂點唇,美的倒是更像是那新娘。
他們一出場,就成了此間最亮麗的風景。
任是誰看了,都會由衷的說上一句。
郎才女貌,當真是那天造地設的一雙。
他們彼此踏月而來,隻因對方皆在這山中。
落日沉溺於橘色的海,晚風淪陷於赤誠的愛,看著這一雙佳人,漸漸靠近,許輕舟眼眶微眯,嘴角不自然的上揚。
眼底拂過的,儘是欣慰。
從相識二人,再到現在,三十多年了,他們能走到這一步,自己可沒少出力。
能見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的內心自然是說不出的高興的。
“恭喜恭喜!!”
“哇,新娘好美,新郎漂亮啊!!”
“這哪個是新娘,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宗主最美!!!”
“帝君萬年。”
“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在漫山的山呼聲中,踩著紛飛的桃花瓣,兩人越來越近,行至許輕舟身側,溪畫側目,竟是對著許輕舟眨了眨眼。
那是得意,也是意味深長。
“這小子。”
直到走上高台,二人對著高堂先是躬身一禮,而後轉向人群,又是一禮。
一切都按著計劃在進行,為了這一天,二人等了數百年。
腦海中演練了何止千遍萬遍。
雖然一個十境,一個是十一境,可是此刻卻是難免有些緊張和局促,尋常人看之,眼中自都是玩味的調侃。
司儀繼續,宣讀著婚約,感謝著來賓,感謝著高堂,無非就是正常的客套罷了。
眼見即將拜堂。
司儀的目光,看向了許輕舟,恭敬的說道:
“下麵,請我們的證婚人,小先生,上台為二位新人致辭。”
聲落,掌聲雷動,哄鬨四起。
比之新娘新娘入場,還要瘋狂,似是壓過一切,無形中又占儘了風頭。
“先生,喊你呢,快去,快去。”
“師傅,加油。”
“哈哈哈,這壓軸,還得是我們老許啊。”
溪畫期待的看向許輕舟,眼中有些慌張,大半卻是祈求,生怕許輕舟拒絕了一般。
許輕舟歎息一聲,自然是不願拆了這一番雅興的,而且,他也早就答應了溪畫。
有所準備,絲毫不慌。
在無數人的注視中,在身側幾人的推搡下,就這樣半推半就的上了那高台。
對著四周眾人,抱拳拜四方,以示尊重。
隨後手掌下壓,示意安靜。
而現場的來賓們,也給足了他麵子,聲音漸漸的落了下來,隻剩下一雙雙期待的雙眼,清澈且明亮。
許輕舟並沒有直接開腔,而是轉身看向高堂上的三位,請示道:
“三位前輩,那晚輩鬥膽就說上兩句,若是有不合適之處,還望莫怪。”
三位老前輩慈眉善目,樂嗬嗬的表態。
“先生無需顧慮,說便是了。”
“是啊,這兩孩子能在一起,說起來還是先生的功勞呢。”
“先生,請吧。”
許輕舟自也不再推辭,輕輕一輯,轉過身來,站在二人身側,麵向萬千來賓,清了清嗓子,徐徐開口。
“良緣佳偶,紅葉白首,愛攜秋高致遠,情牽溪畫雲詩。”
“恰今日桃花灼灼,宜家宜室,兆未來錦繡綿綿,爾昌爾熾,願鬆蘿共倚共人生,丹青不渝不負卿,結親兼福,同喜同祝。”
“同享琴瑟在禦,共見龍鳳呈祥。”
“感謝諸君,共赴此宴,共見此情。”
“今日春風十裡,賀卿良辰,新婚誌喜,永結同心。”
“願二位往後餘生,冷暖有相知,喜樂有分享,同量天地闊,共度日月長......”
“不僅有星辰大海,也有詩和遠方。”
話音一頓,許輕舟望向一雙新人,玩味道:
“當然,最重要的是,早日生個孩子,家裡畢竟有王位要繼承不是,哈哈哈。”
台下哄笑聲起,叫好聲如深海的浪,一浪接著一浪。
“好。”
“先生講的好。”
“沒錯,早點生個孩子,哈哈,家裡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不對是生兩個,哈哈哈。”
就連新男也帶著三分羞澀,至於新娘,紅紗掩麵,自不知曉。
“好了,我說完了,謝謝大家。”
臨下台前,許輕舟不忘了叮囑溪畫一句,
“對人家好點。”
頗有一副長者的風采。
溪畫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先生。”
並保證道:“先生放心,一定。”
許輕舟走下了台,迎麵皆是喝彩聲和讚揚聲。
池允書:“先生,好文采。”
小白:“牛,老許,太牛了。”
無憂:“師傅真厲害。”
清衍:“NICS”
劍臨天:‘長臉啊。’
許輕舟笑笑,趕鴨子上架,照葫蘆畫瓢罷了。
接下來婚禮繼續,黃州的習俗大底與凡州相差不大,隻是更為繁瑣一些。
拜天地,拜高堂,致敬來賓。
新郎致辭,新娘致辭,諸如此類。
期間許輕舟又一次被溪畫點在了台麵上,發自肺腑的感謝。
“感謝先生,若是沒有您,我娶不到詩兒,我和詩兒給先生鞠個躬吧。”
對此,許輕舟並沒有拒絕,隻是在起哄中調侃一句。
“這一躬鞠下來,是非要讓我在給份禮啊。”
惹得人潮狂笑不止。
結婚,本就是一件喜慶的事情,自然是充滿了歡聲笑語的。
每一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是祝福,也是羨慕。
有一句話是這麼講的,叫天生才子配佳人,隻羨鴛鴦不羨仙。
而就在仙音閣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之時。
遙遠的江南皇城上空,卻是有一朵看不見的烏雲經久不散,遮擋了月,壓著整座皇城。
華清宮外。
一眾百官焦急的在殿外徘徊,眼中的低沉,比頭頂的黑夜還要深沉一些。
此時,匆匆走出一公公,朗聲道
“聖上口諭。”
“宣蒼月曹,蒼月城入殿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