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山呼海嘯,驚呼不止。
眾人震驚駭然,一張張不同的臉龐上,卻是演繹出了同一種精彩。
唯有許輕舟一言不發,任然板著個臉,往日的好好的先生,今日春風不在,入眼皆是寒冬。
小白小跑而來,拎著手中的大魚,在他麵前晃晃,神采奕奕道:
“老許,你看,我還順手抓了一條,嘻嘻,這靈魚一點都不抗揍,要不是它們跑的快,我能給他們團滅了,手拿把掐,哼哼......”
眾人本能圍了上來,望向小白眼中泛起癡迷色。
而許輕舟卻仍然皺著臉,沉默不語。
小白有些心虛,她還是頭一次,見許輕舟這般,弱弱的低下了高昂的小腦袋,問道:
“老許,你怎麼不說話?”
許輕舟抿著唇,沉聲問了一句。
“好玩嗎?”
小白大大眼睛裡,恍惚一刻,下意識的點頭,又趕忙搖頭。
“不好玩。”
許輕舟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目光掃過小白。
“許大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天下無敵了?”
許大江三字一出,無憂也好,清衍也罷,眼中的神色大底是變了,就連小白,都不由怔在了原地。
許大江,是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不假。
可是許輕舟卻從未這麼叫過自己。
她喜歡這個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從許輕舟口中叫出來的時候,她卻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
那種冷漠,讓她感到害怕,不是怕許輕舟揍她,她是怕許輕舟不要她了。
外人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
但是,三娃心裡清楚,先生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先生不是聖人,即便脾氣再好,自然也是會生氣的。
可是先生卻從未生過他們三個的氣,無論任何時候,無論他們惹出什麼樣的禍。
眼中總歸是溫和和溺愛的。
可是這一刻,眼中隻有責備和失望。
“老許,你生我氣了。”
許輕舟冷笑一聲,“嗬....”,譏諷道:“生氣,我生什麼氣,我哪裡敢生你氣啊,你多牛啊,多猛,翅膀硬了,自己飛不就行了。”
小白往日的高傲不在,張揚不在,樂觀不在。
她似乎明白了過來。
並沒有堅持,低下頭,歉意道:
“對不起,我錯了。”
四周唏噓一片,眼神飄忽不定,本該是立了大功才對,怎麼反倒是道起了歉來。
特彆是在這樣的時候,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先生竟是發起了脾氣。
對於三娃來講,這是第一次。
可是對於幻夢山的人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位小先生生氣呢?
特彆是池允書,快兩年了,她一直和許輕舟朝夕相處,接觸的最多。
她印象中的許輕舟,麵對任何事情都是一副風平雲淡之態,從不與世俗置氣。
可是今日,卻是一反常態。
釣上靈魚,姑娘安然無恙,對於她,或者是許輕舟,乃至在場的所有人來講,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偏偏先生生了氣。
不過,作為長輩的池境等人,卻是能理解許輕舟,他不是生氣。
許輕舟隻是在害怕。
正如小白懼怕許輕舟不要她了,而許輕舟則是怕失去了她們。
三人中任何一個,都不行。
因為害怕,所以憤怒,所以責備。
“師傅。”
“先生。”
無憂清衍自然也懂,趕忙替小白求情。
“姐姐知道錯了,她下次肯定不敢了。”
“對,我替你盯著她。”
許輕舟瞪著眼,伸出手,“拿來。”
小白委屈巴巴,將手中的魚遞給了許輕舟,眼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許輕舟,那樣子多少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