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的出現,是一根救命稻草,他恰巧還抓住了。
那他就一定要給幻夢山尋一條路。
活著,自己守護,死後交給他人。
一百年太短了,宗中弟子難堪大任,但是許輕舟不一樣。
落仙劍院,從深淵中崛起,隻用了一年。
若是許輕舟能加入幻夢山,有這份底子在,幻夢山何以懼乎。
即便自己死了,前途仍然光明。
所以打一開始,他就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坦然笑道:“小友莫怪,命不由我,老朽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許輕舟輕輕點頭,為自己的宗門尋一條出路,本就沒有對錯可言,強者的眼光自然是要放得長遠一些的。
而且,不得不說,這老頭很有眼光啊。
起身爽朗一笑。
“好,那就依前輩,若是我贏了,我就給前輩當徒弟。”
說完略帶玩味,調侃道:
“不過,我想前輩要失望了,因為我不會輸的,而且,現在我又有了一個不能輸的理由,哈哈哈。”
池境略顯苦澀,瞥了許輕舟一眼,調侃道:
“聽小友這意思,是不想給老朽當徒弟,覺得老朽不配。”
許輕舟搖頭,輕笑道:
“也倒不是,隻是晚輩已經有師傅了,從沒有想過再找一個師傅。”
池境明朗,視線自上向下又掃視了許輕舟一遍,掌撫長須,說道:
“能教導出你這樣的後輩,想來那位定是一個了不得高人。”
許輕舟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淡淡道:
“還行,就是有些摳門。”
池境並未在糾結這個話題,而是重新坐回了石桌上,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二人賭約已經定下,在說其他已然無意。
“既然賭約已成,那此事就這麼定了。”
許輕舟也走到了池境的對麵坐下。
“我覺得甚好。”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夜色深深,蟬鳴陣陣,欲喚醒那夏空隱匿的月輪。
古鬆下,流螢繞枝舞,清風拂麵來。
池境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小友會下棋嗎?”
“略懂。”
池境聽聞,寬大的袖袍拂過石桌,棋盤棋子儘付桌中。
“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可。”
池境眯眼,比出一個請的手勢。
“小友先行。”
許輕舟也沒托大,弈棋之道,他本就不擅長,確實隻是略懂,但是他也清楚,池境之意不在棋局,不在輸贏,無非是消磨這餘下的漫漫長夜罷了。
手指白子先行,落定。
池境枯瘦手指,執黑子亦落。
廝殺開始。
可是正如許輕舟所言,池境之意不在棋局。
方才落第二字時,他就說道:
“剛我問小友,靈魚從何而來,小友說從河中來,不知小友可知,河中之魚,又是從何處而來?”
許輕舟一邊取子,落子,行雲流水,笑答:
“河源於江,河之魚,江中來。”
池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笑笑。
“看來,小友對靈魚知道的不多?”
許輕舟也來了興致,落子停頓,慢了些。
“怎麼講?”
池境不答反問:
“你可知,靈魚的功效?”
許輕舟輕輕壓眉,思緒深沉,想起了靈河畔與蘇弑之的對話,照著答案抄,用自己的措辭講了出來。
“靈魚孕育天地靈氣而生,食之大補,將其煉化,可穩住根基........”
聽聞此言,池境笑笑,心中自有不解,微微搖頭。
既不知靈魚,豈言釣靈魚呢?
許輕舟自然察覺到了池境的表情變化,追問:
“晚輩說的不對嗎?”
池境想了想,模棱兩可道:
“對也不對。”
“晚輩不明白,請前輩示下。”
“李青山沒跟你講過,他為何釣靈魚?”
許輕舟搖頭。
“你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