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下。
院中,五人落座桌前,點燭火一盞,倒酒滿觴,舉杯共飲。
笑盛滿了眼眶。
淺淺酒窩,淡淡月光。
十載相逢一杯酒,故人才見便開眉。
“霜兒姐姐,你不許耍賴,快喝。”
“老二,養魚呢?”
“嗚嗚,什麼是養魚啊,先生。”
“嗯,就是..........”
這一夜,山上山下皆重逢,滿山皆笑,比山花更燦爛。
夜更深,情更深。
山上的男子拉著山上姑娘的手,深情款款,說:
“願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姑娘歪著腦袋,眯著眼,笑意盈盈。
“先生教你的?”
“你怎麼知道的。”
“我還不知道你,哼哼,你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師傅。”
“嗯?”
“我愛你。”
“嗯,聽不到.....”
“我說,我—愛—你!!”
“那麼大聲乾嘛,很了不起啊。”
“……”
山下,酒過三旬,喝的酣暢淋漓。
小白清衍無憂清衍坐一邊,自相殘殺。
玩的是一種很新穎的遊戲,林霜兒未曾見過,隻聽不時出現新的詞彙,飛機,順子,炸彈
似乎打的很激烈。
另一邊,許輕舟望著明月,時時而飲,眉宇間儘是淡淡的憂慮與濃愁。
林霜兒餘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這個先生看。
時隔二十載,再見先生,曾經的先生似乎已然不再是現在的先生。
有些陌生。
或者一開始就本不熟悉。
她隻知道,忘憂先生,好像也有了憂愁了。
似乎並不開心。
而她也跟著不開心了起來,悶悶不樂。
“先生,少喝一點。”
許輕舟笑笑,問:
“知道這酒是誰釀的嗎?”
林霜兒搖頭,“不知道。”
許輕舟微眯著眼,凝視著眼前的姑娘,慢聲問:
“還記得老板娘嗎?”
提及舊人,林霜兒自是未曾多想,便脫口而出。
“王冬兒,當然記得。”
“她釀的。”
林霜兒眼中浮現一抹新奇。
“沒想到,她還會釀酒?我隻記得她燒了一手好菜。”
許輕舟莞爾一笑。
“多才多藝唄。”
不知道為何,林霜兒這一刻,竟是從許輕舟的眼中,解讀出一絲愧疚,而這絲愧疚因誰而起,她心知肚明。
小聲問道:“那她還好嗎?”
許輕舟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酒裡裝滿的月,牽強笑道:
“都挺好的。”
話音一頓,補充了一句。
“如果沒遇到我,應該會更好吧。”
林霜兒一愣,不解的問道:
“先生何出此言?”
許輕舟嘴角上揚,凝望林霜兒,感慨道:
“本是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說完,一飲杯中酒,站起身來,朝著院外而去。
“你自己待一會,我去吹吹風去。”
林霜兒壓著輕眉,望著那道背影,思緒飄遠。
先生說的,她懂。
先生為何如此說,她亦懂。
“所以,先生是在告訴我,讓我不要成為下一個王冬兒嗎?”
“可是.........”
“害!”
情不知從何而起,一往情深。
她又能如何?又該如何?
許輕舟出了小院,來到了山崖前,走到了那棵槐樹下,慢慢坐了下來,吹著山風,格外清醒。
低聲自語。
"希望你能明白吧,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王冬兒。
他是一個理性的人,也是一個感性的人。
他見過了太多的女子,也為太多的女子解過憂,小的,少的,老的……他早就記不清了。
雖是男兒身,但是他太了解女人了。
久而久之,便是看上一眼,他就知道那姑娘在想些什麼。
大底都八九不離十。
林霜兒看自己的眼神變了,已然不再如當初天霜城一般了。
他很清楚,姑娘的心思,同樣也害怕,姑娘有這樣的心思。
他不是她,無法去左右她怎麼想的,但是他應該告訴她,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便莫要在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