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1 / 1)

書生為何來信,他不知。

猜想,應是雲詩委托,不過,此人是誰,他卻是心知肚明。

便是那一劍斬了洞玄境的書生。

隻是沒想到,雲詩竟是會將二人的事情告知了他,這讓他震驚的同時又充滿了期待。

他何嘗不想知道,雲詩的心意呢?

隻知雲詩相思苦,他又何嘗不苦相思。

他對愛隻字不提,雲詩亦是未曾提不是嗎?

“聖人之後,你當真有辦法嗎?”

——————

須時,溪畫行至山下,走到河畔,擇一空地。

盤膝坐下,靜靜的望著黃靈島上那兩道人影。

如許輕舟所言一般。

等著。

許輕舟自然知曉,卻是沒有要動的意思,依舊自顧自的釣魚,與一旁的李青山談天說地。

就像是那岸邊沒有人等著自己一般。

凡事急於求成,定不可取。

看看溪畫,耐心如何。

先磨一磨,一會再說。

溪畫倒是也不著急,還就真這麼耐心的等待著,一動不動。

待到日懸高空,許輕舟方才起身,收起魚竿,彈儘衣上塵,對著青山笑道:

“青山大哥,我想我們可能馬上要回落仙劍院了,你要不要回去收拾收拾?”

青山並未有太多意外,隻是眯眼道:

“你哥我家徒四壁,說走就走,有什麼好收拾的。”

許輕舟輕輕挑眉,貌似確實。

“也對。”

說罷就欲要離去。

李青山卻是突然說道:

“需不需要我幫忙?”

許輕舟笑問:

“情之一字,青山大哥也懂?”

李青山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這我肯定是不行,不過若是幫你揍這小子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許輕舟無語。

“那還是不勞煩你了。”

岸上。

溪畫眉梢直跳,煩悶不已,為何揍我?不能理解。

見許輕舟一躍上岸,正朝自己而來。

未曾多想,站起身來,掩藏在黑袍下的視線緩緩看向前方,凝視那白衣少年,小小先生。

些許後。

許輕舟來到溪畫身前,道:

“讓帝君久等。”

溪畫淡淡吐出二字。

“無妨。”

雖是二字,可是其聲卻是煞是好聽,讓人很想知道,這黑色披風之下,藏著的那張容顏到底是長什麼樣子。

許輕舟自也不例外。

許輕舟長袖一拂,桌椅俱現此間,悠然落座。

“坐下說。”

溪畫沒有拒絕,走到許輕舟對麵,捋了捋黑袍,也坐了下來。

兩人都未曾說話,隻剩山風徐徐,靈水汲汲。

許輕舟自故自取出了茶具,一統操作,嫻熟不已,若是細看,自是與當初江雲畔一般無二。

而溪畫,就這麼看著,眼中大半狐疑。

許輕舟倒了一杯茶,輕輕推到了溪畫身前,笑道:

“這是雲詩前輩送我的,帝君嘗嘗?”

溪畫怔了怔,取下了頭頂的黑袍帽子。

露出了半張輪廓。

眉輕,目秀,顧盼生輝。

許輕舟不由壓眉,僅是半張顏,便有傾城色,想來黃州第一美男之言,並非虛言。

這家夥,有點東西。

溪畫對於許輕舟彆樣的目光並不在意,而是伸手捧住了杯盞,放在鼻息前嗅了嗅。

眼中流光溢彩,柔聲低語。

“三百年了,這味道,從未曾忘。”

見溪畫絲毫沒有要喝的意思,許輕舟禽著淡淡的笑意,道:

“不喝喝看嗎?”

溪畫抬眸,對視許輕舟,一雙如琉璃般的雙眸輕輕一眨,似是泛起了秋水長波,任誰也無法理解,這樣一雙眼睛的主人,居然是個男的?

溪畫放下了杯子,平靜道:

“說正事吧。”

許輕舟盯著桌上那杯茶,玩味道:

“早就聽聞,說這溪畫之容,黃州之最,便是女子看了,也會自慚形穢,可是見過之人,卻不過五指之數,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溪畫不明白許輕舟為何突然說這個,輕輕擰了擰眉,儘管他已經刻意收斂,但是帝王姿態依舊尚在。

“什麼意思?”

許輕舟嗤笑一笑聲,指著自己的臉蛋,不答反問道:

“我很好奇,藏在麵具之下的溪畫,是懦弱,還是虛偽?”

溪畫愣住,眉梢越壓越緊,語氣也清冷了幾分。

“少年,有話不煩直說。”

他依舊耐著性子,即便不悅寫了半臉。

許輕舟搖頭輕笑,意有所指。

“你不坦然,旁人又如何幫得了你。”

若解雲詩相思苦,並非治好溪畫身上的傷這麼簡單。

總要邁出一步來。

莫不是真要等到大乘境不可。

若是一生不入大乘境,相思怎可解?

溪畫眉梢低垂,目光落向那杯茶,許久

最後,還是伸手慢慢摘下了黑色麵紗,露出真容。

提杯慢飲,思緒深沉。

那抹愁容覆其上,此間山水入深秋。

公子隻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

許輕舟微微觸動,心中暗道:“這長得,比雲詩牛逼。”

若是世人觀之,莫說女子,怕就是男子也會說一句,其實性彆也不是那麼重要。

當然,這隻是一句玩笑罷了。

溪畫飲儘杯中茶,輕輕放下,抬頭,目色沉沉望著許輕舟,問:

“她還好嗎?”

許輕舟平靜回道:“這話你應該自己去問,我和她不熟。”

溪畫嘴角帶著一絲苦澀。

“不熟,嗬——”

說話間手掌拂過桌麵,那封信躍於桌上。

“這不是你寫的?”

“這是我寫的。”

溪畫略顯浮躁,“叫我來到底乾嘛?”

許輕舟淡然回應。

“受人之托,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許輕舟勾唇,眯眼笑道:

“還愛嗎?”

溪畫一愣,莫名其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