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還真不能說。”
中年男子切了一聲。
“切,不說就不說,搞得我想知道是的。”
他很確定,那凡州,乃至黃州就一尊聖人,可是看許輕舟的眼神,又不像在吹牛。
興許真見過。
畢竟聖人行事,豈是如今大乘境的自己能窺視的呢。
這個年紀,見過兩尊聖人,也難怪眼界那麼高了。
許輕舟主動接話。
“不過我想前輩說的,應該是蘇軾之,蘇前輩吧。”
中年男子沒有理他。
許輕舟自顧自道:
“魚確實是蘇前輩請我們吃的。”
中年男子黑著臉,冷笑一聲,酸道:
“他還真大方。”
許輕舟認同點頭。
“確實挺大方的。”
靈魚,天火,一把刀,這可不僅僅隻是大方了,這可是貴人啊。
話音一頓,轉移話題反問道:
“不過,聽前輩這話裡的意思,跟蘇前輩好像認識?”
聞言,中年男子陷入了一段不好的回憶。
認識嗎?
那簡直不要太認識。
想當初他為了讓他給自己釣一條靈魚,求了他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啊,他依舊無動於衷,那種苦,無法言說。
雖說沒人天生欠自己的,不給就不給吧。
可是一腳給他踹靈河裡這筆賬,他真真的忘不了。
特彆是黃州謠傳,是自己想不開跳的河,他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可他能如何,那是聖人。
想著過往一幕幕,強壓怨氣。
話語近乎從牙縫裡擠出,吐出二字。
“有仇。”
"嗯?有仇……。
中年男子重重點頭,確認道:
“對,血海深仇。”
許輕舟先是困惑,後是彷徨,接著茫然。
首先,二人認識,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其次一句有仇給他整得一頭霧水。
但是中年男子在說這話的時候,卻又總感覺怪怪的,那眼神不像是恨。
倒更像是埋怨,有點像那不得寵幸的寵妃同款幽怨的眼神,甚是怪異。
不等許輕舟回應,中年男子卻是岔開了這個話題,破天荒的主動說道:
“行了,不提他,提他就來氣,說說吧,找我到底要乾嘛?”
聽聞其言,許輕舟自知時機已至,便不再廢話,
坦然道:
“晚輩想和前輩打個賭。”
“賭?”
不知不覺間,那根懸在竹竿上的無形絲線悄然消失,中年男子的注意力已經成功被許輕舟完全吸引。
特彆是心底的好奇心。
活到這個歲數,俗世間的事情,是很難讓自己提起興趣的。
但是這一刻,麵前的許輕舟於他而言,誠然是不一樣了。
雙眼微眯,饒有興致的問道:
“賭什麼?”
許輕舟伸手指向靈河,自信道:
“就賭晚輩,能不能從靈江裡給前輩釣一條靈魚上來。”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而後拍腿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般,方才的高傲與冷漠在他這張滄桑的臉上已然找不到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小小書生,好大的口氣啊,哈哈哈。”
“不行了,笑死我了。”
許輕舟微眯雙眼,對於中年男子的嘲笑置若罔聞,追問道:
“那前輩賭是不賭?”
麵對許輕舟的追問,中年男子收回嘲弄,下意識的搖頭,鄙夷道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靈魚是你想釣就能釣的?你可知在浩然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嗎?非聖人不可釣靈魚,你一個元嬰的毛頭小子,瞎湊什麼熱鬨。”
許輕舟輕挑眉梢,反問道:
“非聖人不可釣,前輩你不也不是聖人,不也在釣,我為何就不能釣呢?”
中年男子氣笑道:
“對啊,我這不是三千年都沒釣上來嗎,不然彆人為何叫我瘋子,我都不行,你小子能行,快滾一邊玩去,我沒空陪你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