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世人都說自己是瘋子。
可是在他看來,這小子才是真的瘋,真當自己耳聾了。
雖然一直以來,在這黃靈島上,他始終秉承的理念都是。
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癡呆半作坐聾。
凡事得過且過,從不在意。
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許輕舟這幾個小子,已經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無論是昨日幾人說自己吃過靈魚也好,還是這小子探查到了自己的修為也罷。
又或者是那少年腰間那老家夥的剔靈刀,以及方才許輕舟的虎狼之詞。
等等等,總歸和彆人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心裡也很清楚,剛剛許輕舟那話,也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至於為何,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無非不過是想接近自己罷了。
找個由頭。
既是如此,他倒是還真想看看,這孩子到底如何。
遂輕喝一聲。
“咳,少年書生,我可不聾。”
其聲悠悠,雖不如昨日那一聲怒斥蒼穹洶湧,但是亦如洪鐘,引得眾人胸腔共鳴,不免動容。
無可厚非,雖同為大乘境。
這位前輩勝過昨日雲詩,不止一點。
無憂從打坐中蘇醒,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認真。
小白望向老頭,隻感覺莫名其妙。
清衍比較實誠,聽聞話中有書生二字,又隱察覺溫怒之態,誠實的摸著腰間刀把。
至於洛南風和洛知意,二人本就是知情的。
麵容瞬間惶恐。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許輕舟說要釣人家的話,讓人聽了去了。
頓時慌得一批。
特彆是洛知意,手中一鬆,掉到了地上,便是元嬰境,也以一個很不雅觀的姿態落地。
但即便如此,她亦一聲不吭。
反倒是許輕舟,身為當事人,不僅絲毫不慌,眼底甚至還閃過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竊喜,就像是奸計得逞了一般。
掛著淺淺的笑意,慢步走到河畔,對著100米外的中年男子,拱手作揖。
“晚輩許輕舟,無意衝撞前輩,前輩大人有打量,勿怪。”
中年男子輕切一聲,嗤笑道:
“小小年紀,說話拐彎抹角,跟浩然書院那些老東西一樣,真真是沒意思。”
許輕舟麵色如常,聽聞此人提前浩然書院,心想看來這位前輩應是來自上州了,畢竟昨日與雲詩交談時,雲詩也說了浩然書院。
隻不過,她是聽說的。
而眼前之人語氣中的意思,他是去過的。
“哈哈,前輩罵的好。”
中年男子搖頭笑笑。
“這島這河也不是我的,想上來就上來吧,無需彎彎繞繞。”
許輕舟心頭一喜,等的就是這句話。
遂一躍,跳上了那島,穩穩落地。
見此一幕,洛南風又一次倒吸一口冷氣,眼神呆滯。
“許兄,當真是吾輩之楷模啊。”
洛知意頭點的跟小雞似的。
“恩恩,好勇!”
望西峰下。
風和日麗,清風徐徐。
許輕舟登上了那座黃靈島,簡單一躍,自是再過尋常不過。
可是放眼整個黃州,上下細數三千年,他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釣魚人說的沒錯,靈河不是他的,黃靈島同樣也不是他的。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近乎所有的人都默認了,那島就是他的。
自然,也就除了他,在無人上去過,即便是同為大乘境的老祖宗們,也未曾有人踏上去過。
釣魚人,可不僅僅是黃州第一瘋,他的境界大乘境巔峰。
沒有誰願意去惹這麼一尊獨來獨往,性格孤僻的大乘境強者。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