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他們眼瞎呢?
他覺得很是在理。
故此追尋而去,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嘗試拋出橄欖枝。
另一邊,一眾被留下的黑衣侍衛,卻未曾有一人離去,隻是盯著溪空的屍體愣愣發神。
說實在的,帝子隕落,他們這些作為侍衛的難辭其咎,保護不當,那是一定要死的。
可是他們卻並不害怕。
因為死,在他們的字典裡,早就有所準備。
他們這個帝子喜怒無常,死在他手中的自己人早已不在少數。
而且,每一個,都死的慘不忍睹。
就是家人都難逃魔掌。
跟著他,日日如履薄冰,擔驚受怕,遲早也是個死,現在死也是個死。
他們寧願選個舒坦的死法。
作為帝國死衛,他們從不怕死,也未曾想過背叛帝君,隻是,這帝子,他們真的受夠了,
試問誰會願意效忠一個變態呢?
所以即便是帝子死了,他們也無一人傷心,更無一人想過要逃。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從雲端而來,眨眼間便出現在了溪空的屍體前。
看著這道佝僂的背影,眾黑衣侍衛紛紛從長空落地,單膝跪地拜見。
“拜見錢老。”
錢征斜眼看了一眼跪地的溪空,眼中泛著一絲玩味,小聲嘀咕。
“天若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我早說過,你會死的,嗬—。”
自說自話。
“不過看你這樣子,死的似乎並不痛苦,挺好。”
在他看來,溪空的性子死是必然的,隻是早晚的問題,太過瘋癲,誰也護不住他。
即便今日不死在許輕舟手中,早晚也會死在彆人手裡。
事實上,若非他暗中護著,他早就已經死了。
隻是今日,他累了,不想護了。
即便這樣,可能會被帝君責罰,他也無所謂了。
畢竟我可以當狗,但是你不能真把我當狗。
他將插在地上的冰魄槍拔起,抖儘槍身泥濘,打量著槍尖上的那道殘缺,風輕雲淡的悠悠道:
“諸位,帝子已死,爾等護主不利,該當如何?”
眾黑衣侍衛低頭,默不作聲。
唯有一元嬰境後期的領頭之人,不卑不亢道:
“主死奴亡,我等死罪。”
錢征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似在笑,卻是冷漠無比,其話語更寒的刺骨。
“自己來吧,體麵一些,也少受些罪,爾等家人,我會護著。”
黑衣侍衛們依舊低著頭,暗暗咬牙,眼中卻又泛著堅定。
那人抱拳再拜。
“多謝錢老。”
隨後舉起右手,凝聚真元,沒有任何猶豫,噗呲一下,插進胸膛,猛然一震,自碎丹田,自毀元神。
氣息消失,癱倒在地。
猝!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其餘之人亦紛紛抱拳拜謝。
“謝錢老。”
“謝過錢老!!”
然後紛紛效仿,不到一會,一百多黑衣,全部自製裁於天。
他們是死衛,從加入死衛那一刻,命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在溪空死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個死人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未曾想過阻攔那少年的離去,原因無它,至少他們覺得,死了比活著,要舒坦的多。
在修行的世界裡,活著往往才是最難的,死一直都是最簡單的事情。
今日自裁,無愧天地,亦無愧於主,無愧溪國培養。
卻唯有那報信的小廝,藏於山野之中,見眾人自裁,驚慌不已,欲要逃離。
錢征微微壓眉,腳下一踏,一柄長劍懸空而起,眼眸一凝。
劍破空而去,起落間瞬間洞穿此人胸膛,刹那殞命。
八境分神,殺五境元嬰,如殺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