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直呼其名,就是說半句不是,都有被打殘的風險。
這可是大忌諱,特彆是在這忘憂坊中。
更甚。
這也是為何那麼多孩子不知道他叫許輕舟的原因。
這也是為何那些知道的孩子都不敢說的原因。
當然這些,許輕舟自然是不知道的。
新律施行兩年,雷霆之手段席卷整個江南,他的名字豈有人敢呼。
善者敬重,不允許它人直呼。
惡者畏懼,提之膽寒。
然在此時,寂靜中卻是響起了悅耳的掌聲。
“啪啪啪!”
許輕舟並沒有彆人揣測一般的小氣,更不會吃人,反而笑得很溫柔,也很燦爛,那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道:“沒錯,你答對了,我的名字就叫許輕舟,你很不錯。”
男孩感受到許輕舟釋放的善意和讚賞,先是劫後餘生一般鬆了一口氣,接著喜上眉梢,眼中瞬間裝滿的是自豪與得意。
孩子嘛,大多是藏不住情緒的。
許輕舟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開始在場中踱步,一邊走一邊聲情並茂的與孩子們說起了正題,解釋起了什麼是名字。
“名字其實很簡單,就是人的稱呼,你們剛說的忘憂先生,那不是名字,是我的名號,至於國師大人,那是我的官職。”
“但是它們和名字一樣,都是我的稱謂,可是名字和他它們卻又不一樣。”
“名字不僅可以區分誰是誰,也不僅可以讓彆人知道你是你。”
“更可以登記造冊。”
“以後你們上學也好,從戎也罷,或是參加科舉,加官進爵為朝廷效力,都會用到。”
“當然,若是為國爭光,史書上也能為你單開一行。”
“名字是獨有的,由姓和名兩部分組合而成。”
興許是怕孩子們太小聽不懂,許輕舟便拿自己舉了一個例子。
“就比如我,我叫許輕舟,這許便是我的姓,以後也是你們的姓,這輕舟二字便是我的名了。”
“人的名字大多都是長輩給起的,它除了可以用於剛剛我說的那些以外,它也蘊含著不同的含義。”
“寄托著長輩對晚輩的希望,期待和祝福。”
說著他又指向人堆裡的小無憂,帶著玩笑的意味繼續道:
“比如許無憂,姓許名無憂,無憂無憂,我給她取名無憂,便是希望她以後能無憂無慮。”
“還有許小白,嗯——因為她的長得白,頭發也白,所以叫小白。”
無憂眯著眼,向四周之人招手示意,臉上洋溢的是意氣風發,無憂的名字是師傅給取的,也是師傅送給她的所有東西中,她認為最珍貴的。
小白卻就不樂意了,抱著雙手氣鼓鼓的道:
“你才白呢,你全家小白,我叫許大江,大江載輕舟,瞎說。”
一群孩童本是聽得聚精會神,格外認真,癡迷在許輕舟口中的世界裡。
如同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令人向往,心神往之。
很嚴肅,很認真,可是小白的一句吐槽的話,還是沒來由的將他們逗笑出了聲。
大江載輕舟,載的是先生,是國師。
他們覺得這個名字很厲害,很好,比許小白好聽好多好多。
也牛很多。
許輕舟卻是不以為然,小小的插曲被他直接無視,繼續著他對於名字的理解。
“好了,我們繼續——”
許輕舟的聲音很柔和,慵懶中帶著一絲清麗,讓人聽著莫名的舒服。
語氣頓挫有力,平仄相宜,配上他那如春風般的笑意。
很容易讓人觸動,也很有渲染力。
他也很有耐心,說的很詳細,不僅解釋了姓氏的由來,可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