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1 / 1)

也是在那一年,人們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麼是變法。

簡小書到餘杭時,深秋逝,大刀闊斧。

消息傳回京都時,寒冬至,群野嘩然。

一時之間,城間小巷也好,茶樓酒館也罷,又或是田間地頭,人們三三兩兩,五六成群,議論聲聲,吠聲滔滔。

“聽說了沒,三省巡撫簡大人到了餘杭,斬儘滿城公卿啊?”

“可彆說了,說是一連砍了一個月,杭城外的江都染紅了。”

“太嚇人了,這是要乾嘛?不是變法嗎?怎麼死了那麼多人。”

“太可怕了——”

“怕什麼,這是好事啊,沒聽說嗎?所有的餘杭百姓正在分田地呢,每人都有,分到了那可就是自家的了。”

“當真有這麼一回事?分田嗎?”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餘杭血染江,百姓樂開顏,家家有田地,心裡不發慌,來年那可有好日子過咯。”

“真的假的,那以後是不是就不用給人家做佃農了?”

“那可不,翻身做主人了,哈哈。”

“啥時候這風也能吃吹到咱們京都來啊,挺急的。”

“彆急,彆急,快了快了。”

一場土改風波,自餘杭開始席卷整個蒼月。

對於土改,百姓們有一些概念,雲城當年變故,新的山王便是將這整城的土地分給了百姓。

當時的百姓聽之,猶如夢幻一般,想都不敢想。

不曾想數年之後,這場風居然吹到了江南。

江南人口多,良田也多,若是真平分了,那每人皆可得數畝良田,往後的日子,那都不敢想。

吃飽肯定是沒問題的不是。

故此初聽餘杭大亂,尋常百姓無不期待,皆翹首以盼,期待那三省巡撫早日到來。

而氏族商賈,王侯將相卻是人人自危,看著屠刀懸頂,亂做一團。

餘杭之地,一月光景,公卿被殺了個乾淨,踩在他們的血泊中,一個群體慢慢崛起,百姓紛紛高呼,聖上之名,國師之名,高呼簡小書之名。

這個冬天,整個江南注定不太平。

遠在封地百王,初聞此風,駭人聽聞,一個個完全不可置信。

人人都知道,會起一場風雨,卻是沒人想到,這場風雨居然如此猛烈。

氏族大家,砍了。

地主老財,砍了。

王侯將相,砍了。

就連皇族血親,蒼月氏,那簡小書,也是說砍就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各地貴族聽聞,紛紛上告京城,控告三省巡撫,徇私舞弊,屠戮忠良。

中書省的訴狀,堆滿了案牘房,看不過來,根本看不過來。

六部官員初聞此事,亦是人心浮躁,他們預測到了事態可能會失控,卻是真沒想到,會這般恐怖如斯。

一個月,斬首十萬人,這是何等的誇張,說是整個蒼月開國以來,最大的典獄也不為過了吧。

而且這隻是剛開始,現如今餘杭村鎮鄉野,砍頭還在繼續,這個數字,還在上漲。

“瘋了瘋了,這簡小書想乾什麼,真打算殺儘天下公卿氏族嗎?”

“廢話,餘杭一省,都特麼要殺絕了,你說呢?”

“如此殺孽他就不怕遭天譴嗎?誰給他的膽子啊,真是不知死活。”

“小點聲,這事這麼大,肯定是那位的主意啊。”

“太可怕了,國師太可怕了,看著和和氣氣,殺起人來,是一點不帶猶豫的啊。”

有人害怕,有人驚駭,有人慌張,自是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悲天憫人。

“在這麼殺下去,蒼月怕是要亂啊。”

“誰說不是啊,京都,錢塘,現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國師還是太急了些。”

“且看看,且看看,但願不要出什麼亂子的好。”

他們的擔憂並非不無道理,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餘杭殺了那麼多人,錢塘和京都的怎麼可能坐得住了。

眼看那屠刀就要落在自己頭上,自是多少運作,上坊京都。

結果可想而知,消息石投沉大海,沒了音訊。

畢竟整個京都誰不知道,簡小書背後站著的是國師和聖上,借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反對不是。

所謂的文人風骨也好,文官死諫也罷,全部是扯淡。

簡小書是殺人不假,可是人家都是按新律殺的,每一個人死的,那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看似屠殺,可是在百姓眼中那可不一樣,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遲到的正義。

被殺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為富不仁魚肉百姓的主,死了那是活該。

簡小書,就是染了一身的血,他也是好官。

更何況他們還分到了土地呢。

所以在百姓眼中,簡小書也好,忘憂先生也罷,還是當今聖上,推行新法,殺公卿,就是為了將那些田地分給他們。

人是為他們而殺,為天下而殺。

自是紛紛稱讚,不求神佛,反倒拜起了天子和國師。

他們不僅自己不罵,還不允許彆人罵?如今在餘杭,若是聽到有人說聖上和國師半句不是,那家夥,被打殘都是輕的。

貴族公卿們眼看上告無門,而屠刀臨近,索性一不做二休,竟是意圖造反。

可惜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監控之中,剛動了念頭,尚未舉事,就被滿門儘滅。

王侯,公卿死了一批又一批,一些不知死活的官員,試圖挑戰權威,也成了變法之下的墊腳石。

這一次,反倒是四位公卿學聰明了,選擇按兵不動,緊閉府門,不邁出大門一步。

他們清楚,他們可鬥不過這國師,所以擺明態度,我沒出門,啥事都和我無關。

可謂將慫字體現的淋漓儘致。

人殺了一批又一批,卻是半點浪花也沒濺起來。

這讓那些看熱鬨的,旁觀的,暗中觀察的,一個個惶惶不安。

細思極恐啊。

屠儘天下公卿氏族,居然一點動靜都沒鬨出來,這難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嗎?

試問天下何人能做到。

唯國師爾。

人在京都坐,僅僅一年,天下儘在手中。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變法深得民心,一切已成定局,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忘憂先生,當真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