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官這就去辦。”
聽聞國師召見,南宮家主南宮言一半惶恐,一半大喜。
急匆匆的就趕了過來。
見到許輕舟,當即跪拜。
“草民南宮言,叩見國師,不知國師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國師恕罪。”
許輕舟用手帕擦儘手中瓜汁,餘光看向南宮言,起身笑道:
“起來吧,陪我走走,有話與你說。”
“好的,國師。”
此時臨近日暮,襲襲江風帶著清涼,驅散幾許燥熱。
許輕舟踱步在前,南宮言恭敬在後。
一人說,另一人自是頻頻點頭。
許輕舟說要這百畝良田,讓南宮言開個條件。
南宮言聽聞,直言,國師想用,便儘可拿去,莫說百畝,千畝也舍得。
許輕舟見南宮言上道,自己又缺人手,便和南宮言談起了生意。
告知了南宮言自己的意圖,也拋出了一張大餅。
一邊敲打,一邊不忘了捧上一捧。
“南宮家主,想必新律的事都知道了吧?可有何想法。”
南宮言恭敬回應,“小民聽說過一些,不過都是道聽途說,不敢妄言。”
語氣很輕,說的也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國師,吃個瓜落。
許輕舟又豈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呢,淡淡說道:
“我呢,是讀書人,很講理,以前的事,能不能過去,得看現在你怎麼選。”
“人這一生,能選擇的機會不多,在這洪流來時,要麼被淹沒,要麼順勢而為,南宮家主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南宮言聽出了許輕舟的言外之意,以前的事可以清算,也可以不清算,一切取決於他今日如何選。
變法勢頭凶猛,一百零五城王侯被一道推恩令扯下泥潭自顧不暇。
六位國公去二留四。
就連前幾日,整個皇族和京城百官也無一幸免,皆遭受牽連,家底被探了個空。
他很清楚,接下來,他們這些世家指定也要跟著遭殃。
現在接觸到了許輕舟,話語中能聽出許輕舟的意思,當即小跑到許輕舟麵前,深深一拜。
“小民愚鈍,還望國師,給我指條明路。”
從大陽偏西,到夕陽垂目,染儘天邊流雲。
許輕舟也結束了與南宮言之間的交談。
臨走之時,許輕舟拍著南宮言的肩膀,嚴肅道:
“機會給你了,事情也交給你了,南宮家主,可莫要讓許某失望啊。”
“國師放心,以後南宮家上下,隨時供國師差遣,國師的交代的事,我這就去辦,絕對不會讓國師失望的。”
許輕舟點頭,麵帶一絲謙遜,淡然一笑。
“好,信你一次。”
於日暮分道揚鑣,各自歸去。
也皆大歡喜。
許輕舟找到了乾事的人,南宮言也找到了庇護傘。
各取所需,各得所求。
目送許輕舟的車馬漸行漸遠,南宮正來到了南宮言身側,詢問:
“父親,國師的話,真的能信嗎?”
南宮言隻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平靜道:
“很快你就明白了。”
重民輕仕,揚農抑商。
大勢已成定局。
從今日許輕舟交代他的事情中,他看得更加真切,如果現在不選擇站隊,等秋天到了,可就在沒機會了。
到時候,被收割可不僅僅隻是田裡的莊稼,還有他們。
許輕舟話裡話外的意思,歸根結底就一句話。
取天下之財,用於天下事,取天下之田,還天下之民。
這是大勢所趨,南宮家想明哲保身,平安度過,隻有兩條路,舍棄蒼月一切,立刻離開。
可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他們可以走,就怕彆人不讓你走。
第二條路,便是順勢而為,讓自己成為洪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