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清衍獨自駕車。
這八馬大車,便就賞賜給了許輕舟了。
車內,小白無憂好奇問。
“老許,那皇上說給你送人,送誰啊?”
“是啊師傅,是心吟姐姐嗎?”
許輕舟始終閉目養神,平靜回道:
“不是,一個男子,你們見過。”
“我們見過....誰啊?”
“等人到了,不就知道了。”
觀星亭上,談論之時,無意間提及崔城,蒼月心吟愁容滿麵,許輕舟便請求,讓蒼月心吟將崔城交於自己處置。
蒼月心吟自是沒有多想,便就欣然同意了。
未問緣由。
她本就信任先生,恰巧又不知該如何處置崔城,許輕舟主動提及,也倒是省得她在煩心了。
回到府中,無憂三人各自散去,各回各屋,打坐修煉去了。
忽聞更聲起,子時至,陰陽相交,一日之末,亦是一日之始。
沒過一炷香,沈君來訪,並帶來了一男子。
男子雖然頭發淩亂,渾身染血,可是周虛張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
正是皇家三位一品帶刀護衛之一的崔城。
雖然談不上交情,可是二人之前也與其對過招,是個難纏的對手,也是一個難得的高手。
隻是好奇,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內高手,為何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前去叩門稟報。
“先生,沈君帶了個人過來。”
“讓他們進來吧。”
“好。”
沈君帶著重傷的崔城,進入了許輕舟的屋中。
連忙拜見。
“沈君見過先生,奉陛下旨意,將人給先生帶來了。”
正在桌上研墨提筆的許輕舟停下了手中動作,抬頭,遞過去了一抹淺笑。
“好,辛苦沈兄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麵對許輕舟下的逐客令,沈君欲言又止,不曾挪步,視線有意無意看向一旁的崔城。
許輕舟見沈君遲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好奇的問道:
“怎麼了,沈兄還有事?”
沈君咬了咬牙,糾結再三,抱拳而拜。
“沈君鬥膽,敢問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崔城?”
許輕舟雙目一眯,反問:
“怎麼,沈兄很在意此人?”
"沒有,隻是共事一場,所以...."話並未說完,不過其中意卻以言傳。
許輕舟笑眯眯道
“行了,去吧,不該問的,彆問。”
沈君無奈,低頭抱拳一拜。
“是沈某唐突了,先生莫怪,告辭。”
說完退去,臨了卻依舊不忘了看了崔城最後一眼,眼中帶著惋惜,輕聲歎。
“哎——”
雖然惋惜,可是崔城謀反是事實,他又能如何。
人各有命,徒增悲傷。
待沈君走後,許輕舟低頭提筆,繼續狂書。
“崔兄隨便坐,等我寫完在與你說。”
崔城聞聲,厚重的眼皮抬了抬,染血的瞳孔中閃動過的是一絲不解,困惑依舊。
他不明白,為何要將自己帶到這先生麵前。
隻是四下掃視,拖著鐵鏈鐐銬來到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閉目自此一言不發。
許輕舟揮毫筆墨之時,餘光不忘了掃視一眼崔城,看著這一身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中悸動。
感慨道:“算是一個硬漢。”
能讓一個麟,一個崔城,兩個金丹境的強者,死心塌地的效忠,並且不惜舍命。
這一點,他自問,不如魏公。
至少周虛張平二人,雖然現在對他馬首是瞻,可是若讓他們舍命入局,他卻也沒有信心他們就一定能行。
也能如眼前的崔城一般,做到這個份上。
須時筆落,許輕舟站起身來,踱步到了崔城身前,自上向下俯視著他,柔聲道:
“崔兄,彆來無恙啊。”
崔城依舊坐在那裡,穩如泰山,淩亂發絲下雙眸緊閉,虛弱的語氣傳出,卻又帶著毋庸置疑的硬氣。
“先生就彆白費力氣了,要殺便殺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許輕舟笑笑,沒有接話,手中悄然間,卻是多了一柄劍,劍刃鋒芒折射燭光,在這小小的屋中,晃出陣陣寒芒。
自有一抹亦晃過了崔城的臉龐。
崔城浴血的臉龐上絲毫無懼,反倒是嘴角上揚,緩緩的睜開了眼,凝視著眼前的白衣書生。
隨後用儘了全部的力氣,借著牆壁奮力站了起來,穩住身形後,還不忘了挺直脊梁。
眼神中流淌的是視死如歸。
坦然道:“動手吧,給個痛快的。”
話落之時,長劍掠空,於長空劃出一抹優雅的弧度。
劍起,見寒光驚夜。
劍落,聽風瀟瀟鳴。
“曾——”
崔城本能閉上雙眼,鋼牙暗咬,坦然赴死。
“鐺!”“鐺!”“鐺!”
劍影無痕,鐵索濺起陣陣火花,在這夜中一閃而逝。
片刻後,察覺不對勁的崔城猛然睜眼,瞳孔緊縮,一副如同見了鬼的表情。
滿臉的不可置信。
看著眼前書生手中的劍,聽著鐵鏈落地聲,感受著體內鎖住丹田的枷鎖崩來,靈力刹那間貫穿全身。
他整個人懵了。
"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自己與眼前的忘憂先生本非親非故,對方為何要放了自己,還解開鎖住自己丹田的桎梏。
許輕舟收起長劍,自顧自的走到了一旁的茶桌前坐下,輕笑道:
“趕緊運氣療傷吧,小心動了根基,這輩子,也就是止步金丹初期了。”
崔城向前踉蹌數步,促狹問:
“你到底想乾嘛?”
許輕舟落座,縷著繡袍,平視對方,笑得更加燦爛。
“受人之托,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