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其中,又以肥頭大耳的秦國公聲音最大。
“崔城,崔城,本王不會放過你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我是受了崔城的蠱惑,才造反的啊,我冤枉啊.....”
一間地牢中,渾身浴血的崔城早已沒了往日的模樣。
被鎖住琵琶骨釘在了銅柱中,麵對秦國公的怒罵,他的嘴角勾著一抹蔑視的弧度。
輕淬二字。
“蠢貨。”
那日午時,午門刑場,人山人海,沸沸揚揚。
四麵八方的百姓們,卻還在源源不斷朝此地彙聚而來,一切隻是因為,今日在這裡,要斬一位國公。
一位皇族王侯。
而且是滿門皆斬,堂堂六公之一的秦國公更是要受腰斬酷刑。
這樣的事情,數百年來,可是連聽都未曾聽過的。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答案是有的,曆來王侯犯法本就不可與庶民同罪。
即便是犯了滔天大罪,為了顧及皇家顏麵,也隻會私底下處決。
一來是正如之前所說,為了皇家的顏麵,正可謂家醜不外傳不是。
二來,這也是統治階級一種封建奴役製度的具象化,他們會時刻告訴世人,天子乃是受命於天。
皇族便是這天下的主人,而主人豈能死在凡人眼前呢,自然不能?
像今日這樣,擺在天下人麵前來殺。
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且殺的還是一位國公,這足以載入史冊。
不僅朝野震動,整個京都都在震動。
“怎麼回事,真殺啊。”
“乖乖,這得有好幾千人,都殺了,那得流多少血啊。”
“我是真沒想到,魏公沒反,秦國公這個廢物既然反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切,這貨也能和魏公比,他也配,魏公好歹還乾了些人事,他是從不乾人事。”
“估計是被逼急了......”
人潮議論紛紛,看著皇家的笑話,等待著屠刀落下。
正午時分,那負責行刑的官員,捧著一卷長長的卷宗,問:
“逆賊蒼月·圖,你可知罪?”
此刻的蒼月圖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國公樣,發了瘋的求饒,更是矢口否認,各種說辭。
“我錯了,我是受人蠱惑的,給我一次機會,你和皇上說,好好說,不能殺我,我是國國公,我有免死金牌,不能殺我。”
“哼——”負責執刑者,乃是聖上的心腹,又豈能容他胡扯,當著天下百姓的麵,攤開了那足足數米的卷軸,冷喝道:
“你看清楚了,這上麵的罪,可不止一條,頭殺一次是不夠的。”
“不不不,這些都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執行者卻是直接無視,當眾宣讀,將其罪狀昭告天下。
“正和元年,四月,蒼月圖......”
“正和元年,蒼月圖酗酒行凶,殺了南城小酒館一家四口。”
‘正和一年春,蒼月圖強搶民女,致人死亡。’
“正和二年,夏,蒼月圖勾結官吏,走私販鹽。”
“正和二年,夏,蒼月圖打死孩童三人......”
“...........”
案卷很長,足足數米,一條條罪狀從執刑者口中誦出,落入在場每一個百姓的耳中。
人們的喧鬨聲愈演愈烈,漸漸滔滔沸騰。
神情憤憤,咬牙切齒,在看向那秦國公的時候,他們的眼底已然不再是之前好奇,新奇,看熱鬨的神色了。
而是恨不得現在就上去,親手剁了這個王八蛋。
蒼月圖犯下的那些事,平日間,他們自然是不敢說,不敢管的,頂多也就在心裡暗罵幾聲。
可是今日不一樣,昔日的惡人失了勢,成了這階下囚,他們心中的怨在這一刻展露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