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對視的一刹那,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讓他的脊背之處,莫名湧現寒意,讓人窒息。
“好強的氣場.....”
在京州,作為金丹境大圓滿之境的麟,從未在任何人的身上感受到過這樣的壓迫感。
即便是周虛,周卿,這兩位頂級的金丹境,他最多也就隻是能感受到一些危險的氣息罷了。
可是眼前的少年卻不同。
那是恐懼,第一次有人讓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此人的境界,他竟是看不透
可是明明情報中所提及,元嬰強者乃是銀發少女,為何此刻又冒出這樣一個少年。
“忘憂先生,到底帶了多少高人。”
魏國公自然也察覺到了麟的反常,目光順著麟的視線上揚,也看到了就站在屋頂上的清衍。
隨之眉梢下壓,露出了和麟同款的神色,低聲詢問
“怎麼了,麟?”
麟墨色的眉擰成了內八字的模樣,低沉道:
“這少年很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
聽聞麟這般說,魏國公心裡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能讓麟這般驕傲的性格,坦然承認自己的弱。
對方的實力怕已是元嬰境。
“兩尊元嬰境,哎....”
他輕聲低歎,語氣裡是滿滿的無奈。
說到底,他們還是低估了忘憂先生。
至少忘憂先生讓他們看到的,興許隻是這先生實力的冰山一角罷了。
周虛和張平離得近,二人的反應他們看得真切,至於二人在想什麼,他們倆也很清楚,因為他們也曾經這麼想過。
特彆看到麟那一臉慎重的模樣,兩人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情緒的。
幾人先後止步於屋前,看著屋內燈火通明,周虛讓二人止步,前去通報。
“先生,魏國公到了。”
周虛話落,一陣風起,由屋內而來,咣當一聲,吹開了閉合的木門。
呼呼風聲湧出,拂過大院,拍向幾人,淩冽低鳴。
許輕舟飽含神秘的話音,也在此刻隨之響起。
“請進。”
周虛很識趣的讓出了路,魏國公怔了怔,掩藏在黑袍下的神色帶著絲絲凝重,卻還是邁出了步伐,向前走去。
麟寸步不離,緊隨其後,行至周虛前,魏國公先走了過去,麟卻是被周虛攔了下來。
麟目光一沉,質問
“什麼意思?”
周虛隻是平靜的看著他,未曾說出一字,但是意思卻已經不言而喻了。
魏國公擰過身,眼神示意麟。
“你在這等我。”
麟雖然心中有怨,對周虛的無理感到憤怒,但是因為忌憚屋頂的少年,還有魏公的出言勸阻,也隻能將這口氣生生咽了下去。
“諾!”
臨了不忘了凶惡的刮了一眼周虛,眼中的殺氣,如那月亮一樣圓滿。
周虛卻是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眼中甚至還帶著些挑釁。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他確實不是麟的對手,可是現在,他跟了忘憂先生,習了天品風劍訣,他有信心完敗麟。
當然他也很渴望和眼前的麟打一架,以此檢驗自己的修煉成果。
所以,若是麟真的動手,他求之不得。
魏公行至門前,停頓了一下,然後摘下了黑色的帽子,露出了蒼蒼白發,隨之深呼吸,平和情緒,踏入屋中。
“老朽蒼月曹,見過忘憂先生,深夜叨擾,還望先生海涵.....”
隨著裡麵的話音響起,木門再次虛掩。
周虛張平識趣的退出了小院中,唯獨留下麟一人。
一直站在屋頂上的清衍卻是說話了,隻吐了一個字。
“退。”
其聲如春日的綻雷,震耳欲聾,竟是能讓一個金丹境的強者,心神俱顫。
暗暗咬牙,“該死。”
清衍下巴微揚,一副你不服氣嗎?那打一架啊?
麟很識趣,並沒有動手,也沒有堅持,選擇轉過身去,如周虛張平一樣,退出了小院中。
裡麵畢竟是大人物在談事情,他們作為下屬的,回避自然在情理之中,隻是那少年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罷了。
在這京都,何曾有人讓他受過這樣的氣,可是他能如何,顯然,自己根本不敢動手,隻要動手,怕是就走不出這院子了
走出院外,麟依舊生著悶氣,臉上寫滿了憤憤不平。
周虛調侃。
“不丟人,你在他手裡,扛不住兩劍。”
麟隻是用餘光瞥了對方一眼,未曾出言,但是那裡麵“看不起”三個字卻是毫無遮掩。
周虛無所謂的聳肩,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
麟雖然表麵依舊桀驁,可是他不傻,心裡看得清楚。
他突然也明白了,魏公說的那句話,何為一半人謀,一半天意,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遇到這樣的變數,魏公確實輸的不冤。
他們敗了,卻不是敗給了那小皇帝,而是敗給了命運。
縱使不甘,也枉然。
“這樣的陣容,就是那蒼月的老祖真的出山了,怕是也無勝算吧。”
他在心中感慨,為魏公的敗,而感到悲傷,卻也釋然。
“儘可不信這命,卻終究跳不出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