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說了?誰來都不見,就說我還沒醒。”
麟怔了怔,道:“南宮言說,早上送回屍首的是周虛,所以讓我問問魏公,忘憂先生,是不是我們的人,我該怎麼回?”
“這個老狐狸,這麼快就坐不住了?嗬...商人就是商人,骨子裡作賤,無利不起早。”
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重重說道:
“魏公,真不能在等了,很多大人都說您不行了,動了彆的心思,我怕.....”
最終他還是沒有收完,但是意思卻已然不言而喻。
魏公歎息一聲,眼中滿是無奈,他又能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這個世界是要講實力的。
誰的拳頭大,誰便有理。
他拿什麼跟人鬥,難不成真要明著造反,讓那些底下的城主,王侯也跟著反?
先不說,他們敢不敢反,若是真反了,他可就是蒼月的罪人了。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那些迂腐偏執的史官,都會在那史書中寫下一筆。
蒼月曹,弑君。
這罪名,他背不起,即便是在之前,他明明可以殺了小皇帝,可是他沒有。
隻有小皇帝出了宮,做了那蒼月心吟,他才動了殺的心思,因為皇城外,她就是蒼月心吟。
便是殺了,也隻是殺了一個公主罷了。
至於聖上,自是死於摘星宮中。
理由,逆天改命,惹來天怒,不治身亡。
如此,於情於理,毫無破綻。
而先帝在無子嗣,皇帝也無子嗣,作為六大國公之首,蒼月氏純正的血脈,繼任皇位。
乃是臨危受命,是為國為民。
順勢而為。
史書上,寫的漂亮,說出去,聽著也漂亮。
屆時大展宏圖,他自己一定比那小皇帝強。
可是敗了也就敗了,他將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他贏不了了,哪怕是拚著魚死網破。
來個玉石俱焚,也贏不了了。
“礙...也罷,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吧,就說,我醒了。”
麟目中一喜,淩冽著熊熊戰意。
“屬下這就去辦。”
而此時此刻,許輕舟則是帶著三娃於蒼湖之中,遊船而行。
吹著春風,賞著滿池湖光,愜意非凡。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還彆說,就差一場雨了。”
小白聞言,咧嘴一笑。
“老許,此憂我可替你解了。”
說罷小白起身,意念一動,五指一張,向上一揚,湖澤泛起漣漪。
碧水逆行上了天。
在向下一按,嘩啦啦的大雨,就這般落了下來。
許輕舟淡定自若的取出了一把傘,撐於頭頂。
聽著驟雨拍傘聲,薄唇一勾。
“嗯~有感覺了。”
平靜的湖光春色裡。
風起於掌寸之間,浪行於碧野長空。
見水上行,見晴日忽暗,見大雨傾盆……
一場突兀的落花澆在湖麵上,雖隻是轉瞬之間,卻淋濕了半個江南。
滄湖上的遊人懵了,岸上的行人呆了,撐船的船家麻了。
他們瞪著眼珠,喉結頻繁滾動,看著水起,瞧著雨落,濕了一身,而後風起,涼意猛猛襲來
一個小書生,茫然無措,攤著濕透的雙袖,“發生了什麼?”
一個小姑娘,環抱雙臂,於風中瑟瑟發抖,“是河神顯靈了嗎?”
一個小娃娃,揉著鼻尖,打了一個大哈欠,“哈欠——下大雨落哇。”
一個老船夫,扔掉船槳,跪倒船頭拜蒼天,“神明顯靈了,福澤萬民啊,福澤萬民啊。”
“要跪嗎?”
“拜一拜?”
玄乎其乎,無法用常理去定義的事情,便是神乾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剛剛那一幕,於這些尋常的百姓而言,就是神明顯靈。
不少人開始跟風跪拜,虔誠禱告。
“神啊,保佑我一家人人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