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應該的。”
“哦————”
簡單的對話,卻藏著很多的小心思。
她要殺他,他卻救了她。
她要殺他,她卻救了他。
這本就說不清楚,也很離譜,超級離譜。
氣氛突然安靜,隻餘腳步聲聲。
見白發女孩不再說話,許輕舟率先打破了寂靜,問道:
“怎麼不說話了,是後悔救了我嗎?”
白發小女孩垂著眉梢,思索著,同樣在心中問自己,救了他後悔嗎?這個答案,她隻用了一秒就找到了,那就是沒有。
用力搖頭。
“沒有——”
不過還是倔強的說道:
“你隻有我能殺,彆人誰殺都不行,誰殺你,我就打誰!”
“哦——這麼說,你是要保護我了?”
白發小女孩搖頭否認,重重的說道:“沒有,我遲早會殺你了的,等我抽到了簽,就殺!!”
許輕舟會心一笑,小孩子說違心的話,總是會用很大的聲來掩飾心虛,白發小女孩又何嘗不是呢。
他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巷子的儘頭黑幕籠罩。
許輕舟柔和的問。
“一定要非殺不可嗎?”
“我想聽實話!”
這一聲詢問,似是一支利箭,直擊她的心靈,望著身前的少年。
他總是那麼溫柔,時刻帶笑,即便知道自己要殺他,還是會對她好。
至少她覺得他是好人。
她自認為遇到過三個不一樣的人,無憂不算。
一個默笙歌,一個就是許輕舟。
相同的是,二人都救過她。
可是二人卻又不一樣,一個總是對她說,我要對你好。
而另一個卻從未說過要對她好,卻又處處透著對她好。
墨笙歌總是讓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比如殺人。
她也總找自己說話,可是她卻不喜歡聽。
許輕舟也讓她做不喜歡的事情,比如讀書。
他很少和自己說話,可是他說的話,不知道為何,她很喜歡聽。
她不喜歡殺人,她說了很多次,墨笙歌沒有記住,還是讓她去殺。
她喜歡藍色,她隻說了一次,她有了藍色的新衣服,藍色的杯子,藍色的書包,還有那書房裡綻放的藍色薰衣草。
她本就不太懂,可是漸漸的卻又懂了。
好是什麼?什麼是好?
以前她不知道,因為她本就不願意和人交流。
以前沒有對比,墨笙歌成了唯一定義的標準。
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想著想著,她沉默了,問題的答案她清楚,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所以沉默無聲。
心思同樣很深。
她在想,如果忘憂先生,可以不那麼好,是不是會好很多。
可是她卻又不反感他的好。
煩不知從何而起,不知所措!
許輕舟自然看穿了白發小女孩的心思。
沉聲又說了一句。
“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其實一開始就是錯的。”
白發小女孩怔了怔,從思緒中回神。
許輕舟溫柔的話音,卻是繼續在黑夜的小巷中回蕩。
“就如你早上起床穿衣服的時候,明明第一顆扣子就扣錯了,可是你總是要扣到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才如夢初醒。”
“有些事一開始就是錯的,有些人一開始就不該遇到。”
“可是錯了,遇到了,總不能一直錯下去。”
“一錯再錯,還要自欺欺人,最後受傷的隻是你自己罷了。”
“逼著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你說對嗎?”
許輕舟說的很隱晦,白發少女心思簡單,可是她卻不笨,她知道許輕舟說的意思。
她也曾反思過,她錯了嗎?自然是錯了的。
也正如許輕舟所說,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做著不喜歡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