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諢中，一路來到了懷山仙門。
這一次，錢老在門外等候。
“你，你真的？”
我鄭重點頭，“是的，我帶回了涅槃丹。”
“夕顏仙子呢，她還好嗎？”
錢老眼淚縱橫。
“顏丫頭……顏丫頭……哎！你……”
我心頭緊了又緊，“夕顏仙子怎麼了？”
話還未落，腳已先走。
我急衝衝就往裡闖。
錢老在後麵追著：“沒，沒事！”
我還是衝進了房裡。
我得親眼看看。
夕顏仙子果真好好躺在床上。
她甚至容色並沒有之前憔悴。
可以想見，她被調理的很好。
我迅速拿出涅槃丹。
“給，試試！”
錢老接過白玉瓶，小心翼翼的打開。
先是聞了一聞，眼中露出精光。
然後又將藥倒出，仔細查看色澤。
還刮了一點嘗嘗，然後喜極而泣。
“這，這真的是涅槃丹！”
“我還以為你小子人傻，被人騙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本事從江家弄來人家的鎮族之寶。”
“唉，小子，我承認我之前低估你了，顏丫頭她，沒有看錯人。”
說完錢老才顫顫巍巍將丹藥喂到了夕顏仙子的嘴裡。
那一幅老淚縱橫模樣。
就連一旁照顧著夕顏仙子的同門都開始抹起了眼淚。
我不由對錢老又改觀了些印象，甚至於錢家。
儘管我們之前的會麵並不愉快，但錢老說起來也沒有做什麼十分過分的事。
而那個時候他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仙長，而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本可以直接拿修為碾壓我。
但他卻選擇用童顏來威脅我。
而且也並沒有傷害過她。
甚至事後還給了大筆的補償金。
總的來說，我和錢老算不得有什麼大恩怨。
如今又加上了夕顏仙子這層關係。
涅槃丹下去，夕顏仙子果然臉色開始紅潤。
隻是，有些過於紅潤。
“這個沒關係的嗎？”我有些心慌。
錢老卻擺手，“按理來說應該是正常情況，修複釋放的能量會讓體溫暫時升高。”
“所以我們隻能乾看著？”我再問。
我知道我有一些關心則亂。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
錢老歎息，“目前來看是的。”
“根據記載，涅槃丹是不能和其他丹藥一起服用的，它會摧毀其他丹藥的藥性，服了也不起半點作用。”
我聽到解釋，卻依舊有想插一手的衝動。
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不是一名醫者。
也不懂丹藥。
更不懂涅槃丹。
錢老說的才是對的。
他是專業的。
我不停壓下心中的煩躁，卻又半分不敢離開。
甚至連視線都不敢離開半分。
其他人也是。
所有得了消息趕過來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包括菱悅仙子。
她站在最門外，沒有進來。
她的目光也沒有落到床上的夕顏仙子身上，而是隱隱落在我的後背。
我沒有被她分散半分注意力。
這不能怪我。
猶記得那時，她站在薛大公子身後。
而夕顏仙子飛蛾撲火，隻為救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夕顏仙子終於皺了眉，在場的眾人卻發出了歡呼。
錢老更是老淚縱橫。
“沒事了，終於沒事了，醒過來就好！”
他還是那句話，醒過來就好。
可之前的那麼多天，夕顏仙子硬是沒有醒過來片刻。
他擦乾眼淚，轉身對眾人拱手。
“多謝諸位惦記，如今小徒已經無礙了，諸位的情分，我靈丘山必銘記在心！”
其餘人紛紛恭喜後離開。
我沒走，錢老也沒有趕人。
直到夕顏仙子終於睜開眼睛。
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有驚喜。
卻又轉為驚慌。
複又恢複平靜。
“他沒事，你放心。”錢老安撫著聲音道。
沒來由的，我就知道他說的是我。
夕顏仙子擔憂我。
我很想有幾分自作多情，卻又沒有找到半分理由。
最終隻能將一切歸咎到夕顏仙子是一個善良之人。
她擔心那個她拚了命救下的人也是十分合理，不是嗎？
我朝她作揖，“萬分感謝仙子救命之恩！日後若有差遣，薛某定當全力以赴！”
夕顏仙子虛弱的笑笑。
我還待要再說些什麼，錢老卻將我往外推。
“行了，看到人沒事兒就可以了，回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又恢複到之前的嫌棄不耐煩。
我看看床上虛弱的夕顏仙子，確實也需要靜養，便順從的退了出去。
臨走前，或許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夕顏仙子望向我的目光有些留戀。
我想我可能是因為最近精神太過緊繃，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回到客棧，隨便應付了一下趙宏的八卦，便進到房間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應該是需要休息。
我腦中的衛青靈也是。
如今的她意識還在。
隻是狀態十分虛弱，需要足夠的精神安養。
等我再起時，我的事跡已經傳遍了整個懷山。
趙宏還在眉飛色舞的講述著。
他甚至打聽到了不少我在江家發生的事情。
我問他，“你怎麼能知道那些事情？”
按理來說，江家這樣的地方，事情不至於外傳。
“那沒辦法，誰讓你打的是薛二公子呢！”趙宏一臉理所當然道。
“我跟你講，薛二那貨可是仙門公敵！”
“整個仙門，就沒幾個碰到了他，還沒被他欺負的！”
“如今聽說他被揍了，那可不就是喜大普奔嘛。”
“想捂？群眾的力量可是無限的！就算口口相傳，那也得是人儘皆知！”
他見我緊鎖眉頭，又道：“不過你放心，我們傳的都是你的那些光輝事跡。”
“比如把薛老大揍進了江家，又當著薛家主的麵揍了薛老二。”
我無語否認：“那倒也不是……”
薛家主是後麵來的。
若是之前就在，我絕對不能揍的那樣痛快。
沒看他一來就不講武德對我出手嗎？
要不是江叔在，我可是要吃大虧。
“誰管你那些，反正你揍了薛家老大，老二，還能好好活著，大家就高興！”
顯然趙宏也是頗知道些內幕的。
我的嘴角不由帶起了一抹笑。
我就說那一家人看著就欠揍嘛。
看來不僅是我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