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拿著藥箱離開禪房後,手下進去向蕭遲稟報,說小滿受傷的事。
蕭遲聽後,不假思索命令,“今夜守好禪房,務必護好姑娘和長公主的安全。”
他母親隻是帶薑心棠來祈福。
那阻止小滿去向他稟報的,就另有其人了。
目的定是不想他來護國寺,好對他母親下手。
手下領命後,蕭遲又命令,“把這藥箱拿去毀了,彆被人看到。”
手下再次領命,將矮桌上放著的藥箱拿起,退出去。
這個藥箱是李太醫的。
裡麵的藥和醫治器具已經全部轉移到蕭遲給的那個藥箱裡。
李太醫方才提走的,是蕭遲給的那個。
蕭遲在禪房閉目養神了近半個時辰,起身去薑心棠休息的禪房。
薑心棠還沒起身,蕭遲在禪房外等著。
許久後,薑心棠才起身,立夏白露聽到屋裡有動靜,忙推開房門進去服侍。
薑心棠正坐在床上,要穿鞋。
立夏忙蹲到她腳邊,給她穿,小聲對她說:“王爺在外麵,知道姑娘您還沒起,就在外等,等了許久了。”
薑心棠聞言,頭稍稍往旁邊歪了歪,朝外看…
禪房不大,薑心棠頭一歪,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蕭遲。
他也正轉頭往禪房裡望來,兩人目光對了個正著。
她剛睡醒,表情還有些惺忪。
他逆著光,輪廓深邃剛毅。
兩人對視了一會,薑心棠臉上漾起淺淺的笑意,蕭遲輕言,“洗完臉,帶你去祈福。”
“好。”
薑心棠輕應。
白露擰了帕子過來給她。
薑心棠擦完臉後,與蕭遲一起去大禪殿。
主持方丈帶著座下弟子,已經在大禪殿為長公主單獨誦經祈福。
既然已經來了護國寺,薑心棠也想為腹中孩兒祈福,她聞著經香,進入大禪殿,在長公主身邊跪下,雙手合十,虔誠地麵向佛祖。
蕭遲也進去,在長公主另一邊跪下。
他向來忙,薑心棠以為他隻是帶她過來,沒想到也會進大禪殿,把時間耗在聽高僧誦經上。
長公主微張開眼,看到是兒子和薑心棠,重新闔眼,虔誠祈禱。
祈福完,蕭遲去為薑心棠、蕭唯、蕭暮捐了三大筆香油錢。
當夜留宿寺中,長公主累了,早早就去歇息。
半夜,寺外有大批黑衣人悄悄進入寺中,向禪房靠近後,發現禪房守衛嚴密,又悄悄退了去。
黑衣人的動向,蕭遲了如指掌。
薑心棠懷孕,半點意外都出不得,所以蕭遲沒有伏擊這些黑衣人,放他們離去。
不過寺中的黑貓被驚嚇到,鳴叫著朝禪房這邊躲來。
蕭遲的人見是黑貓,沒阻攔,黑貓落在了薑心棠所在的窗戶上。
薑心棠想著蕭遲有可能半夜會來她這,窗門沒關緊,黑貓一落在她窗戶上,往裡一擠,窗門被擠開,黑貓跳入了她屋中,“喵喵”叫著。
薑心棠被吵醒,轉頭往床外一看,對上了一雙發光的眼睛,嚇了一跳,猛地坐了起來。
黑貓被薑心棠突然驚坐起的動作嚇到,快速朝薑心棠肚子撲去。
薑心棠下意識抓起枕頭朝黑貓拍去。
黑貓被拍到地上後,野性大發,胡亂再次朝薑心棠撲來。
薑心棠把黑貓拍到地上,枕頭也掉地上了,此時手中已經無物,她急忙拽起被褥護著肚子往床裡邊縮去。
黑貓這次撲向她的臉,鋒利爪子直直對準她白晳嬌嫩的臉抓去…
千鈞一發之際,禪房門驟然被打開,一把匕首破空而來,射中黑貓後,從薑心棠耳際飛了過去,釘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
薑心棠嚇得呼吸停住。
蕭遲快步從禪房外走了進來。
室外的月光照了進來,薑心棠偏頭看到黑貓脖子上紮著匕首,匕首將黑貓緊緊釘在牆壁上,貓血順著牆壁流到了她的床上,牆上留下兩條鮮紅的貓血印。
黑貓雖死了,一雙發光的眼睛卻還緊緊盯著她。
幽暗的禪房裡,這畫麵很嚇人!
薑心棠丟開被褥,快速往床外爬去,蕭遲幾步到了床邊,下意識張開雙臂…
薑心棠見到他,一把撲入他懷中!
蕭遲把她抱緊,大掌罩住她後腦,把她按緊在懷裡,“莫怕,貓死了。”
薑心棠後怕,臉貼在他胸口,心跳加劇,身子微微顫抖,“它…它要撲我肚子…”
蕭遲臉色猛地一沉。
但薑心棠害怕,他暫時沒說其他,隻輕揉她的發頂,安撫她,“沒事了,有我在,不會再有事。”
薑心棠漸漸平靜下來,從他懷中仰起頭來。
因方才在睡覺,她一頭秀發放了下來,有柔順烏黑的發絲從兩肩垂落到她胸口,襯得她原本就被嚇得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
蕭遲沒讓她再看死貓,將她的臉按在他胸口後,抱起她,出禪房去,命令守在外麵的侍衛,“把那死貓弄下來,查一下哪裡來的。”
說罷抱著薑心棠去了他的禪房。
侍衛進去,握住匕首,要將黑貓從牆壁上拿下來。
卻拔不動匕首。
那匕首的匕刃大半以上都刺入了牆壁裡麵。
上百年的老牆,結實無比,一般人想將刀子紮進牆壁裡,都不一定能紮進去,蕭遲卻匕首隔空一擲,便匕刃沒入牆壁大半以上,可見內力有多好。
侍衛兩隻手用力,拔了兩下,才把匕首拔出來,拎著死貓出去。
長公主被外麵的動靜吵醒,起床披了衣裳出來,留在外麵守夜的嬤嬤告訴她薑心棠被黑貓襲擊,受了驚嚇,被王爺抱去了他的禪房。
長公主一聽,急急往蕭遲禪房去。
薑心棠半躺在床上,蕭遲坐在床沿,正伸手撫摸薑心棠的肚子。
方才她受驚嚇時,感覺到肚子裡麵動了幾下。
她懷過,但很快滑胎了,沒經驗,不知道是胎動,還是嚇出問題了,有些擔心。
長公主一進去,就看到這幅畫麵。
講真,薑心棠嬌糯好看,如水一般柔軟,蕭遲挺拔尊貴,帥氣英俊,兩人一剛一柔,既養眼又般配。
但身份是一道鴻溝,再般配,長公主都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不過此時她看薑心棠臉色蒼白,顧不得阻止他們兩人如此親密,急問:“肚子怎樣,孩子有沒有事?”
薑心棠見長公主來,忙要將蕭遲的手從自己肚子上拿開。
但蕭遲手依然自然地放在她肚子上,抬頭回他母親的話,“可能動了胎氣,棠棠說方才孩子在動。”
“動什麼胎氣,你不會說話彆亂說,四個月了,是孩子正常在動。”長公主說完,吩咐嬤嬤,“快去傳李太醫來。”
“已經傳了。”蕭遲聽母親說是孩子正常在動,忍不住多撫了薑心棠的肚子幾下。
他的孩子第一次在他們母親肚子裡動,他這個當父王的摸到了。
摸得正上癮,長公主過去,一把將他的手從薑心棠肚子上拍開。
“把你的手拿開,就你這舞刀弄槍的手,沒輕沒重的,手也重,彆壓壞了孩子!”長公主嚴厲。
蕭遲這下倒是聽他母親的話,把手拿開了。
李太醫剛好急匆匆趕到,蕭遲起身,讓李太醫給薑心棠把脈。
把完脈,確定胎兒無事,三人才放心。
沒一會,查黑貓的侍衛來了,向蕭遲稟報,說是寺裡常有野貓來,這個季節正是野貓的發情期,野貓進入寺中尋找配偶,受到了黑衣人的驚嚇,就竄到了薑心棠禪房裡。
且發情期攻擊性大,才會襲擊薑心棠。
蕭遲向來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聽了侍衛的稟報後,讓李太醫把死貓拿去解剖,看看腹中有沒有被喂了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