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哄娃的哄娃，思考的思考。

隻有唐雪見跟在嶽川身後，在庭院中散步。

“師父，我心願已了，更為他育下一子，屬於意外之喜。我本應再無牽掛，可為何……”

嶽川嗬嗬一笑，“不願走了，是嗎？”

唐雪見沒說話。

“我原本計劃隻在人間三年，現在才過去三分之一，可我心中惶恐，好像明天就會結束。”

“那就繼續下去啊，這不很簡單嗎？”

“可是我的身體……”唐雪見眉頭緊鎖，滿臉無奈。

對此，嶽川也有點……怎麼說呢……感覺有意思……

原來生育不隻是生理意義上，還有精神意義上。

之前的嬰孩就是前者，兩年後萌生的意識屬於後者。

精神世界很複雜，也很玄妙。

在嶽川看來，精神世界並不是單純的世界，也不是單一的世界。

而是體內萬蟲的聚合。

就像人的基因分為顯性和隱性一樣。

萬蟲通過角逐、競爭，產生一個“代表”，代替大家掌控身體。

身體中的萬蟲也都無條件服從。

可如果出現某些變故，體內萬蟲就會產生新的“代表”。

可以是輪回的壓製，也可以是自然界的刺激，更可以是情感、心靈上的創傷。

也許用“人格”更通俗易懂。

嶽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件事不用解釋，所有的道理唐雪見都懂。

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怎麼麵對體內即將萌生的意識。

嶽川背著手踱步。

不多時，他在花圃前停下。

一張笑臉在身前綻放——向日葵精怪通過調整花盤擠出一個表情包。

然後，又一個表情包湊了過來。

原來是雙生並蒂的向日葵。

等等！

嶽川靈光一閃。

“咳咳……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唐雪見愣了一下。

她不喜歡聽故事，她隻想解決身上的問題。

可她知道嶽川能掐會算的本事，仿佛能洞察天地間一切奧秘和至理。

在這個時間點，突然給自己講故事，一定有師父的道理。

於是唐雪見洗耳恭聽。

“我遊曆諸天萬界時，看到一對有趣的兄妹。”

“他們的國家遭遇外敵入侵，內無糧草，外無援兵，幾乎是絕境死地。”

“唯一的希望，就是一張上古流傳下來的鑄造圖紙……”

故事仿佛有著特殊的魔力，唐雪見很快便被吸引。

不知為什麼，她有種特殊的感覺。

這個故事與自己有強烈的因果。

“後來……國破，城中百姓慘遭屠戮，敵人更是將死者屍骨丟入爐中焚化。”

“公主為了避免受到侮辱，於是抱著兄長未完成的劍跳進爐中……”

“卻不料……魔劍終成……”

唐雪見疑惑的皺起眉頭。

她左左右右看了看，總覺得哪裡不對。

“師父，這個故事有點熟悉啊……”

“哦？哪裡熟悉？”

嶽川仔細想了想，自己已經把人名、地名全換了。

而且中原世界沒有類似事件。

薑國那份魔劍鑄造圖從一開始就被自己拿走了，龍陽見都沒見過。

唐雪見這都能硬猜？

“師父，你說的這個故事，和魔尊重樓誕生的經過幾乎是一模一樣啊。”

“才不……”嶽川本能想要反駁，卻突然醒悟，唐雪見說的是重樓。

“怎麼不是？”唐雪見解釋道：“魔尊重樓誕生時，是戰場上數以十萬甚至數以百萬的英魂、烈血。”

“這個魔劍誕生，是戰死的將士、城中百姓，兩者差不多。”

“魔尊重樓誕生的契機，是蚩尤大巫自爆。”

“魔劍誕生，是那位公主殉劍。”

“難道師父沒發現，他們名稱裡都有個‘魔’？”

“如果我沒猜錯，那些亡者就像是最基礎的‘蟲’，而魔尊和魔劍，就是它們衍生的更高級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