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抬手使了個障眼法，飯堂中的人根本沒發現這裡的異常。
隨後，嶽川進入夢境之道，觀察劉老四入夢。
有了夢入仙機之法，劉老四入夢的對象變得更多，夢境的影響也更深。
劉老四的“有緣人”大都是地痞無賴，二流子。
嶽川有點無語。
不過這些人在與劉老四建立起夢境糾纏後，都受到了劉老四的影響。
怎麼說呢。
就是生於貧賤、起於市井、發於行伍。
最終都能跨越數個階層。
這些人可能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技能，但就是一張嘴。
說話好聽，辦事讓人舒服。
就像吸鐵石一樣，能把一盤鐵砂凝成整體。
那些比他強的、比他優秀的人，都服他，願意跟他乾。
戰國世界中，加入“薑國聯盟”的國家很多。
但還有更多偏遠地區的國家，沒有受到“塗山會盟”的影響。
尤其是那些蠻夷戎狄之類的四方異族。
劉老四的“有緣人”就活躍於這些區域，迅速拉起隊伍，不斷壯大。
有了氣運傍身後，劉老四更加順風順水。
有他處處折騰，薑國聯盟周邊的國家全都被牽製。
這給了馬虎寶貴的發展時間。
薑國聯盟發展得飛快。
飯堂中，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趴著。
數日之後，劉老四打著哈欠伸懶腰。
迷糊的視線逐漸有了聚焦。
斷片的記憶也一點點焊接。
“啊，前輩！”
“前輩恕罪，我……我不知怎麼的，就睡過去了。”
嶽川擺了擺手，“不，你修行勤勉，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聽到這話，劉老四終於放下心來。
“前輩，您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
嶽川本想答應，可是一陣心血來潮。
掐指一算，“不了不了，討債鬼來了，我去應付一下。”
說完，嶽川原地消失不見。
劉老四恭敬地向對麵拱手。
幾息之後，嶽川留下的障眼法消失。
旁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劉老四，隻是一個個抽動鼻子。
“這什麼氣味？”
“好臭！”
“是飯餿了嗎？”
“招賢館不可能給咱們吃餿飯的。”
“那氣味是哪來的？”
劉老四聽到這話，心中一驚。
再看向自己的飯碗。
裡麵的飯不但餿了，還長出了厚厚的黴菌。
“我這是睡了多久啊？”
劉老四連忙用餐盤蓋住飯碗，不動聲色的向外走去。
在看外麵，已經是月明星稀。
回到住處，劉老四習慣的躺到床上。
“嗯？還睡？”
“不，我這是在修行！”
“前輩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不知感恩？”
“呼~~~呼呼呼~~~”
另一邊，嶽川出現在薑國城隍廟，坐等來客。
牆角屋後的黑暗中，一道朦朧的身影來回穿梭。
城隍廟值守的鬼差瞬間做出反應。
“大膽！”
“哪裡來的孤魂野鬼，竟敢在城隍大人門前放肆！”
“還不束手就擒！”
“看招！”
隻是不等它們動手，嶽川的聲音響起。
“無妨，讓它進來吧。”
鬼差們瞬間隱沒。
那小小的鬼物縱身一躍跨過門檻。
卻是一個身高兩三尺的小鬼。
臉上還有嬰兒肥的輪廓，很是好看。
嶽川嗬嗬一笑，“你陽壽未儘，為何要靈魂離體？再不回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就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孩。
眾所周知，小孩子的靈魂不牢固。
一驚一乍的就能把小孩子嚇掉魂。
丟了魂的孩子會不停哭鬨，高燒不退。
這種情形西醫隻會打針吃藥，不治標也不治本。
而民間有很多收魂、叫魂的土辦法。
不花一分錢，完美解決問題。
這嬰孩的魂魄雙手叉腰，尖著聲音問道：“城隍大人何故欺我？”
嶽川已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笑著說道：“馬大師彆來無恙！”
沒錯，這小嬰孩就是之前壽終正寢的馬大師。
嶽川複製了他的記憶，在戰國世界灌輸給嬰孩，最終造就了“馬虎”。
某種意義上講，馬虎和馬大師就是量子糾纏的兩個個體。
馬虎在那邊功成名就，觸摸塗山鼎，恢複了“前世記憶”。
這邊馬大師的轉世也同樣打破胎中之迷，還沒完全忘記的前世記憶紛遝而來。
“馬大師，我如何欺你了？你希望保留生前記憶，我沒有幫你嗎？”
確實保留了，隻是沒保留在馬大師身上。
“而且，你現在站在這裡責問我，不正是保留記憶的緣故？”
馬大師被問住了。
還真是這麼回事。
嚴格來說，城隍不算欺騙自己。
可終究是被擺了一道。
馬大師氣哼哼的說道：“城隍大人，您好意思騙小孩嗎？”
嶽川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小鬼。
雖然說話老氣橫秋，但它真是“小孩子”。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嶽川笑著說道：“你想保留生前記憶，不就是為了救世濟民嗎？”
“可當今天下，有薑國就足夠了，所有的發展都在計劃之中，用不著你參與。”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把你留在這裡，就是浪費人才，蹉跎光陰。”
小鬼哼了一聲，“城隍大人，讓我轉世成現在這副模樣，就不是浪費，就不是蹉跎了？”
“不！”嶽川搖頭，“你生前積德行善，下輩子自然要投一個好人家。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何錯之有呢？”
小鬼又被問住了。
自己上輩子做了那麼多善事，幫助了那麼多人。
來生確實該投個好人家，享受幸福。
要是自己投了個悲慘的人家，這就是賞罰不明了。
馬大師明白這個道理，態度瞬間軟化下來。
“倒是在下想岔了，還請城隍大人見諒。”
嶽川滿意的點了點頭，“說說你這輩子吧，怎麼樣，生活上有什麼難題嗎？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多謝城隍大人好意！不過在下現在隻是繈褓中的嬰孩，生活上沒什麼難題。”
又說了幾句，嶽川突然問道：“你這輩子叫什麼名字？”
“哦，這輩子的人家跟我同姓，也姓馬。他們給我取的乳名叫乖寶。”
馬乖寶？
嶽川有點想笑。
可是下一秒嶽川想到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