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將冰河時代降臨的消息傳遞給齊國薑昭、吳國闔閭、楚國子申等。
供奉仙家的國君們都先一步得到消息。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嶽川擔心了。
齊國把糧食當武器，那是老傳統了。
前有管仲兵不血刃滅國，後有田氏大鬥出小鬥進邀買人心。
沒有人比齊國更懂糧食武器。
楚國除外。
因為他們就是管仲糧食戰爭的受害者。
之前嶽川在琅琊十日講道的時候，傳授齊國人很多農學知識。
齊國早就因地製宜，種植各種蔬菜、瓜果。
更是從單一的平麵農業，向立體農業發展。
簡單說就是搭架子，蓋樓一樣往上堆疊，增加單位麵積的種植數量。
後來胡二負責的玄工業鼓搗出玻璃，嶽川就把溫室大棚技術傳授給齊國。
在糧食產量方麵，齊國絕對可以自給自足。
而且這還是傳統瓜果蔬菜的產量，如果用了嶽川“造物”的良種，產量可以再翻幾倍。
吳國、楚國屬於長江之南。
這裡氣候濕熱，並非宜居之地。
冰河時代到來，就像給這倆國家裝了一個露天大空調。
終年炎熱潮濕的江南之地會清涼一些。
這算是唯一受到“冰河時代”利好的區域。
吳國之南，是百越之地、十萬大山、猢猻國。
這裡更熱、更濕、更悶。
好在野果眾多，每天都有大量的蟲傀儡、紙鳶往返吳國，販運各種山貨。
氣候變化的影響是全局的。
即便長期看對江南是利好的，但短時間內，依舊會出現很多極端天氣。
這就需要吳楚兩國加強對地方的關注，及時處理突發情況。
蜀中也一樣受到冰河時代的影響。
但是因為地形封閉、山川眾多的關係，影響並不像中原那麼大。
蜀中和吳楚一樣，也都是利大於弊。
有了吳國、楚國、蜀中、猢猻國這四個壓艙石，再加上西牛賀洲這個大後方。
仙家在糧食供應上完全沒問題。
眼下中原諸國人口也就三千萬上下，嶽川完全養得起。
隻是嶽川彆有所圖。
南郭小院。
薑國高層共聚一堂。
翁胖子拿著一遝情報，快速念誦。
“這次剛入秋就下雪，鮮虞諸國都沒來得及儲備過冬的草料，牛羊多有凍死，最近正在忙著出售老弱牲畜，肉價有所降低。”
“托鮮虞諸國的福，周邊國家都吃上便宜的肉了。隻是不知道這種好日子能持續幾天。”
嶽川點了點頭，“鮮虞諸國向長生天祈禱，長生天已經調撥了很多草料，幫助他們過冬。”
鮮虞人信長生天，這不是什麼秘密。
至於長生天跟嶽先生的關係，嗯，這是秘密。
翁胖子繼續念道：“晉國缺糧，公卿權貴一邊囤積居奇，一邊搜刮百姓存糧，國中多有動亂。”
“多地出現大規模流民，集體投靠墨家，請求墨家賑濟。”
“墨家……也沒餘糧。”
小墨是薑國出去的，可以說是薑國一手扶植起來的勢力。
龍陽說道：“那些是晉國的流民，就算喂飽了，還是晉國的百姓，跟咱們沒關係。”
眾人意見不同。
龍陽繼續說道：“諸君可是忘了晉國向秦國借糧？”
眾人瞬間沉默。
當初晉國饑荒，向秦國借糧。
本就不富裕的秦國借了，晉國成功渡過難關。
過了幾年，秦國饑荒，向晉國借糧。
晉國非但不給，還派兵趁火打劫，侵略秦國。
然後，打輸了，晉國國君也被俘虜了。
可以說，晉國的老祖宗一個比一個坑。
這也使得晉文公的稱霸之路難度倍增。
沒辦法，老祖宗一個個的不當人，晉文公得付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努力，才能讓諸國信服。
兩百年過去了，晉國的信譽分還沒補滿，世人依舊記得他們乾過的缺德事。
眾人知道龍陽就是心疼錢，不樂意拿自己的糧食去賑濟晉國災民。
但這是墨家啊。
大黃說道：“嶽先生，咱們能否在墨家掌控的地盤上以工代賑？”
眾人對“以工代賑”並不陌生。
而且，墨家占領的地盤上到處都在搞建設，勞動力匱乏。
嶽川點了點頭，“以工代賑可以，但不是現在。”
不是嶽川冷血，而是現在火候還不夠。
嶽川問道：“都是哪些人在囤積糧食，都查到了嗎？”
灰東風它們四個查到很多囤積居奇的人。
不過，小老鼠能力有限，查到的也都是地主老財級彆。
再往上，那彎彎繞繞的關係，就不是小老鼠能理清的了。
所以還得翁胖子梳理一遍。
“咳咳，嶽先生，是這樣的，根據翁某在各國的渠道，已經掌握很多線索。”
“囤積糧食的，基本都是一些公侯，甚至某些國家的國君。”
“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各國紛紛巧立名目加稅、征稅，榨取百姓手中的存糧。”
“以往這種時候，一地糧價高漲，周邊的糧商都會運糧過去，糧價很快回落。”
“尤其是吳國水運、墨家雷霆列車，運輸方便百倍，糧價也一直很穩定。”
“可這次不一樣，從吳國宣布不再出售糧食開始，各國都開始捂盤惜售。”
“這些年已經逐漸消失的攔路設卡，也都死灰複燃。”
“各國境內都在攔截商旅檢查貨物，一旦發現糧食，立刻罰沒。”
“其中囤積最多的，當屬秦國、晉國，然後是衛國、宋國……”
翁胖子乾脆將情報遞給嶽川。
上麵寫了一串密密麻麻的名字。
其中還包括他們囤積糧食的糧倉所在地，以及囤積的大概數量。
糧食的生產、運輸、保管，每個環節都非常重要。
尤其保管，絕非隨便搭個房子往裡麵堆。
存糧達到一定規模，都得使用專業的糧倉。
這種糧倉既要保持溫度，又要保持濕度，還得防止蟲蛀鼠咬。
一個保管不善，糧食就會發芽、黴變或者一場大火燒成白地。
各國糧倉的位置稱不上秘密，有心人都能打探出來。
嶽川看了一下上麵的數據，又看了一下當前的糧價。
“這些家夥都是依靠征稅，巧取豪奪百姓的存糧，他們基本沒花什麼大錢。”
“收割不到他們。”
“不行，還不夠！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