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0章(1 / 1)

信使拱手說道:“那就讓我看一眼君上的情況。”

司馬老頭連忙拒絕,“不行!君上受創太重,見不得風,更見不得濁氣,若是擾到君上,導致君上有個三長兩短,你承擔的起嗎?”

信使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司馬老兒伸出手,“你把書信交給老朽便是,待君上醒轉,老朽幫你呈上去。”

見信使猶豫,司馬老兒連忙一揮袖子,將手背在身後。

“當然,你也可以住下來,等著,等君上醒轉,你親自呈上。”

信使連忙解下身上的包袱,從中取出一個竹筒。

“請查驗!”

司馬老兒看了一眼上麵的火漆,點點頭接了回來。

“來人,帶使者去歇息、用一些酒菜。”

“不了,外臣還要回去向主公複命,告辭!”

沒多久,司馬老兒帶著竹筒來到國君麵前。

“君上,六卿來信了。”

國君打開看了一遍,又一遍,隨手丟到一旁。

“混賬東西,淨說些沒用的!”

司馬老兒橫著挪了幾步,撿起書信仔細閱讀。

“君上,六卿用心險惡啊!”

國君疑惑,“如何險惡?他們什麼也沒說啊!”

“不,君上!您看,六卿問您:君上身體如何,受傷深重嗎?城中可有郎中,可缺藥材,若無名醫,可轉回營中醫治。”

國君點了點頭,“他們在關心孤的身體,有何不妥?”

“大不妥!”司馬老兒連忙說道:“君上,他們這話分明是在問—君上您死了嗎?君上您什麼時候死。哎呀,老臣失言,老臣該死,該死…”

司馬老兒跪在地上梆梆磕頭。

然而,國君一句話沒說。

他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個道理。

六卿表麵上是在關心自己傷沒傷,實際上是在關心自己死沒死。

六卿表麵上是在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康複,實則是想提前準備,未雨綢繆。

司馬老兒接著說:”君上,六卿用心險惡,不可輕信啊!他們送醫送藥,也得格外擔心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暗中動手腳,謀害君上呢?“

國君心中一咯噔。

病從口入,毒也是從口入。

宮廷鬥爭中,最簡單的手段就是下毒。

管你什麼天才,一顆毒丸就能要了命。

吃的每一碗飯,喝的每一口水,都有可能是催命毒藥。

公室成員從小就被耳提麵命,提防中毒。

不要為了一口吃喝而送掉畢生榮華富貴。

但郎中不同。

他們開的藥,本身就有可能是毒草、毒蟲,或者其他來路不明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功效。

即便這些東西能治病救人,但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萬一三年後五年後發作,一命嗚呼,又該如何?

“司馬愛卿,孤該如何是好?”

司馬老頭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君上若信得過臣下,就讓臣下來回複他們吧。”

國君“嗯”了一聲,“愛卿救了孤的性命,如此赤膽忠心,又豈會對孤不利?”

“多謝君上信賴!”

隨即,司馬老頭回了一封信。

大意就是國君受傷深重,命懸一線,需要靜養,不要多打擾。

下麵是國君隨身的印鑒。

不得不說,古人對印鑒之類的信物非常看重。

這東西就像銀行卡密碼、車鑰匙、手機一樣。

關係著一個人的名聲、信譽、財產。

最有名的就是“信陵君竊符救趙”。

國君命都快丟了,裝印鑒的袋子卻還牢牢掛在身上。

六卿看到這封信,頓時哈哈大笑。

魏氏說道:“我當時護著君上呢,也就是腚子挨了幾箭,傷筋動骨需要修養幾個月,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智氏點頭,“君上當真昏迷不醒,司馬老兒也不敢自作主張回信,更不敢用國君的印鑒。君上定是醒了,卻不說話。”

其他人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寫信!”

很快,國君收到第二封信。

“君上你好嗎?外麵的太陽真好啊,暖嗬嗬的,真想與君上一同踏青啊。”

國君本想說些什麼,可是轉念一想,將書信交給司馬老兒。

“愛卿翻譯一下,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老兒眯著眼睛看了又看。

不光是文字,就連每一個筆畫都研究了三遍以上。

國君看到這一幕,直呼“專業”,對司馬老兒又增添了一份信任。

“君上,您看這裡,有一道墨跡的陰影,雖然不明顯,但依舊可以看到,是不是?”

國君眯著眼睛看了過去。

看不見。

但是聽了司馬老兒的話,感覺那個地方的顏色確實有點深。

“嗯!不錯!還是愛卿心細如發。”

司馬老兒說道:“君上,這封信看似簡單、隨意。然而六卿寫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什麼道理?說明他們有圖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國君想了又想,想不出來。

“愛卿,你去回複吧。”

司馬老兒照例是君上受傷深重,搶救之中,還未蘇醒。

畢竟距離上次也才幾天,還沒下地呢,又怎麼可能踏青。

如此一來一回,很快,十天時間過去了。

智氏拿著手裡的四封信,嗬嗬一笑。

“將這四封信分彆送給四位公子,接下來,就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