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8章(1 / 1)

嶽川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提出的方案。

從個人到家庭,從家庭到集體。

這個集體可以是地域的集體。

比如城鎮、鄉村、國家。

可以是血緣的集體。

比如宗族、民族、種族。

又或者某種理念上的集體。

比如門派、學派,又或者其他學術群體。

而無論何種組織和群體,最終都上升到“人”。

這個人是廣義上的人,包括人族、精怪,以及其他萬族生靈。

這個“人”是上古時代“人皇”的“人”。

是除了“巫”之外的一切生靈。

巫族,就是被他們推翻的。

眾人也都在思考嶽川的方案。

老子讚歎道:“有城隍大人的幫助,我們人族就成了一個宏大的概念,不但四方蠻夷可以成為人族,其他山精野怪也可以成為人族。人族不再是一個封閉的群體,也不再是一個狹隘的概念。”

孔黑子一邊笑著點頭,又一邊搖頭哭笑。

點頭是因為看到了“人族”的未來。

原本以為人族的道路是羊腸小道,崎嶇而坎坷。

現在突然發現,人族的道路並不孤單,沿途不斷有一條條小道彙入,不斷有一個個誌同道合者與自己偕行。

搖頭則是因為,剛剛打好的腹稿又作廢了。

從堅信周禮,到懷疑周禮,再到推翻周禮。

孔黑子以為自己的格局夠打開了,心胸夠開闊了。

卻沒想到,還是小了。

同時,孔黑子感覺到了一絲絲規律。

自己總是喜歡在一個框架內琢磨事情。

比如最開始,自己琢磨禮製都是在“君臣父子”框架內。

再然後聽嶽先生講道,了解了“父係社會”和“母係社會”的區彆。

自己開始考慮“男女平等”的大框架,並且熬夜趕稿弄出來一個新的禮製。

可是嶽先生一來,趕出來的稿子又廢了。

聽了一會兒“巫族”的曆史,孔黑子覺得自己茅塞頓開,又有新書靈感了。

一種兼顧家庭、宗族;男女、公私的新禮製。

然而剛打完腹稿,嶽先生又提出一個跨越生死的方案。

孔黑子終於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先畫一個圈,把自己圈起來,然後在這個圈子裡做文章。

而嶽先生從來都是打破這個圈,跳出這個圈。

不但要跳出圈,還要跳出圈所在的層麵。

這或許就是嶽先生所說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想到這裡,孔黑子長長歎息一聲。

自己設計的禮製,先天上有局限。

一段時間之後,總會觸及到邊界。

君臣、男女、公私之類的邊界。

然後就是碰撞,摩擦。

這些邊界無法突破,無法逾越。

任何觸碰邊界的行為都是離經叛道,是異端。

而嶽先生這套禮製的邊界是“生死”。

這個生死是可以突破的,可以逾越的。

這就意味著有無數種可能,有無限的空間和未來。

相形之下,高低立判。

孔黑子不服氣都不行。

“嶽先生,您……還有沒有更高深的理論了?”

孔黑子不願去琢磨了。

他怕自己剛琢磨完,還沒拿出來又過時了。

嶽川哈哈大笑,“暫時沒有了。”

“暫時?”

孔黑子心中一陣擔憂。

這個暫時到底是多久?

如果其他人說,肯定是有生之年,但嶽先生嘛……

可能筷子剛放下,或者酒杯剛端起來,又有主意了。

嶽川連忙解釋道:“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生死,而這個距離,至少千年內我們是無法跨越的。”

孔黑子長長舒了口氣。

千年,足夠了。

大黃問道:“嶽先生,千年之後,會是什麼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