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任大豐言語時表露出來的亢奮模樣,陳陽不禁好奇道:“啥好事能讓你這麼激動?該不會是路建濤喝口涼水直接被噎死了吧?”
任大豐嘴角扯動了一下:“咋感覺您比我還記恨路建濤呢,我充其量就隻想過他被車撞死,您倒好,連喝口水都巴不得他被噎死。”
陳陽嗤笑道:“這跟我記不記恨他可沒關係,是我印象中你在二建最痛恨的人也就隻有路建濤這麼一個,除了他嗝屁外,我想不到什麼事能讓你這麼興奮。”
任大豐攤手道:“我是很恨他,要說的好事也確實跟他有關,但還沒到他嗝屁的程度。”
“那走吧,去我辦公室具體聊聊。”
“陳經理,咱還是在這說吧,辦公室裡人多眼雜,有些話不能被他們聽到,況且……昨天除了蘇倩倩外,還有另外兩個人進過你的辦公室,我擔心他們在你辦公室裡安了監聽設備。”
聽到這話,陳陽訝然道:“不至於吧?不過是個縣轄的事業單位而已,為了對付我,還至於花心思花代價在我辦公室安監控探頭啥的?”
“以往的二建確實隻是個小單位,可現在承接那些項目的背後,卻牽扯著數億數十億的龐大利益,平日裡那幫人為了幾百萬都能花招儘出,眼下這麼大塊肥肉就在您的手底下按著,弄點監聽設備不是很正常的事了嘛?”
“看來是我把二建想的太簡單了。”
“不,是您把那些人的野心想的太簡單了。目前盯著二建這塊肥肉的,不隻是縣裡的諸多大佬,也還有市裡乃至省裡的一些人,甚至從小道消息中我還聽說,已經有幾個省裡麵的企業準備入駐到咱們縣裡了,到時候都會來二建分一杯羹。
雖然那些大企業的人已經提前和上級單位的領導打好了招呼,可隻要想參與其中,最終肯定還是避不開您這位二建一把手的,至於其他的大領導,就算不看佛麵看僧麵,也得給足您麵子。
這樣一來,您就會如同站在了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注意到,尤其是項目招標,以及意向目標,價格等方麵,必然都會有人想提前從您這知曉,在難以與您扯上較深關係之前,在您這邊安上監聽設備,無異會是打聽消息最快捷的方式。”
說到這,任大豐抽了口煙,又不禁唏噓道:“您現在所在的位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比張書記那個位置更閃耀奪目!用那些商人的話講,接下來的您,就像是清遠縣的財神爺,跟您沾點邊的人,躺著都能賺到錢,但凡能被你看重的企業,哪怕是家剛成立的小皮包公司,等日後項目落地,也能一躍成為清遠縣的龍頭企業。”
陳陽嘴角動了動:“有這麼誇張嗎?”
任大豐攤手道:“話是有點誇張,但也沒太誇張到哪去,您應該知道朱逸群的鴻翔集團吧?”
陳陽點頭:“知道,怎麼了?”
“鴻翔集團當初也隻是個很小的小作坊,如若是正常發展,彆說十年了,就是再給他們百年的時間也未必能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可偏偏,在他們公司剛成立不久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老城區擴展,也就是六街三道整改拓展為新城區的那次改革,
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愣是從一個籍籍無名,且隨時都有可能破產歇業的小作坊,做到了如今資產十幾億的龐然大物,十幾億放到其他地方興許不叫啥,可在咱們這小小縣城裡,那絕對是頂流般的存在了。”
“當初六街三道老城區整改拓展的項目,規模有這次新開發區的項目大嘛?”
“那肯定沒有啊。我之前閒著沒事的時候,對這兩者做過簡單的比較,僅是目前二建已經批複到手的項目,其規模和背後延伸出來的利益,就已經遠超當初老城區整改項目的數倍了。
這完全是兩個不同量級的存在,按照我得估算,這次新開發區整體的綜合利益,將會是當初老城區整改項目利益的將近百倍。”
任大豐頓了下,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陳經理,您比我聰明,這筆賬肯定算的比我更加通透,當初小於百倍的項目,都能讓一個小企業搖身成為大公司,那您應該就很清楚,這次開發區項目對政商兩屆那些人的誘惑力和機遇性究竟有多大,同時,通過鴻翔集團的案例,也應該明白我剛才那些比喻,並不是誇張之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