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從眾心理。
在那幾道具有帶頭作用的聲音響起後,其餘大部分的民眾都跟著嚷嚷了起來。
在這一刻,警察和領導乾部們的光輝形象被無限的放大,帶來的那種安全感,驅散了大家心頭籠罩的陰霾,也漸漸忘卻了壞人帶給他們的不安和慌亂。
察覺到大家都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惴惴不安低聲胡言後,張宏圖便衝著齊德文悄然使了個眼色。
齊德文當即衝手下下令:“解除警界,有序疏散群眾,讓大家都各自回家吧。”
在一眾乾警的忙活下,群眾們陸續散開,在評頭論足間開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押送龐大衛等人的警車,陸續駛出小區。
時至深夜,為了避免打擾到民眾,所有警車都關閉了警笛,隻剩下了閃爍著的警燈漸行漸遠。
約莫三四分鐘後,原本人聲鼎沸的小區院落中,就隻剩下了寥寥幾人。
當然,這幾人的身份地位,可各個都不俗。
張宏圖依靠在車邊,眉頭不展,看不出是怒是喜。
呂偉與錢一鳴站在台階旁,叼著煙不知在低聲言語著什麼。
齊德文和喬英姿望著那幾名領導,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再商量著該如何彙報案情。
至於陳陽,則是待在花壇邊上,忍不住的丟頓打瞌睡。
之前在天台上的時候,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很清醒,甚至都有些亢奮的感覺。
可當眾人離開,自覺所有的危機都已經不存在後,那種顯得不太正常的疲倦感,立馬便席卷了全身。
“陳哥……”
正當陳陽摸出香煙,準備緩解一下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他明明記得背後是沒人的。
這冷不丁的來一句,頓時嚇得他一激靈。
扭頭看向從黑暗中悄然走出的薑悅,陳陽沒好氣的罵道:“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薑悅撇了撇嘴,歉意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是擔心被齊局和喬局看到我,才一直躲在旁邊,沒敢鬨出動靜。”
“你們局裡的人都已經收隊了,你咋還在這?”陳陽點燃香煙,吞吐兩口後問道。
“我不敢回去。”
“擔心因為擅自行動的事挨批?”
薑悅微微頷首,對一個從警人員而言,擅自行動是最不能犯的最低級錯誤,而她除了擅自行動外,也還差點因為自己的衝動,險些釀成大禍!
若非陳陽及時扭轉局勢,當時的人質會死,甚至天台上的那些人也會死!
這事一旦追究下來,她彆說能否在公安局裡繼續待下去了,恐怕都得被送上法庭,麵對牢獄之災!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親媽也還沒有救出來。
真的不想也不願將自己的職業未來葬送於此。
可一時沒有辦法解決,也沒有能力去麵對,便悄然留在了這。
出來找陳陽,倒不是覺著陳陽能幫到她。
而是她實在太慌亂恐懼了,而目前這麼多人中,也就隻有陳陽,是能夠讓她傾訴的對象。
“對不起陳哥,我要是從一開始就聽你的,就不會犯那麼大的錯誤了。”
陳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世界上既沒有後悔藥,也沒有能回到過去改變過去的時光機,現在錯已經犯了,再說這些還有個屁用。”
“我知道沒用,可我……”
“可你心裡很慌,沒達到目的不說,還犯了那麼大的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得領導,也擔心後續會丟了身上這套製服,失去救你媽的機會,對吧?”
薑悅愣了一下,她之前隻說過想立功證明自己,並沒提到過自己母親的事,便不禁錯愕的問道:“您……您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媽?”
“知道一點。”
陳陽聳了聳肩:“你的初衷是好的,想法也沒啥大錯,但你所用的方式方法卻不對,人有多大胃,就吃多少的飯,在你能力範圍內,你可以隨意操作,可超過你能力範圍的事,你便不能想當然的胡鬨。否則害的將不會隻是你,還會有很多無辜的人。”
“我知道。”
“你是個聰明的丫頭,道理肯定都懂,經此一事也肯定對自己有了更深刻的認知。所以說教的話我就不跟你多說了,至於現在,先回去吧。”
“回……回哪?”
陳陽攤手道:“該回哪就回哪咯,木已成舟,你覺著你現在躲,能躲得過要發生的一切嘛?你是成年人了,做了錯事,得去勇敢的麵對,也得去坦然的正視自己的錯誤,並拿出最好的態度去改正,去進步。
躲,解決不了問題,反而還會讓你在錯誤的路線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