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龐大衛而言,當初是如何把寧娟趕走的其實並不重要。
他真正在意的,是方小薇吃了多少苦,又為此付出了多大的艱辛。
儘管事情都已經過去,又儘管以他現在的情況,並不能給與方小薇太多的彌補,可源於心底的那份愛,他還是想了解到這一切。
哪怕就隻是跟著揪心一會兒,也能稍稍的抵消掉一點心中的愧疚。
龐大衛覺著方小薇應該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
因為他自認為問的很委婉,而且在詢問時,臉上也一直都是那種淡漠的神情。
但他不知道是,那些小心思當即就被方小薇給識破了。
方小薇講述剛才的事情時,語氣裡之所以會有些怒意,是因為當初那個視頻。
儘管後知後覺的發現視頻裡漏洞百出,可在當時那場景裡,親耳聽到,親眼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對自己那麼的冷漠,心頓時就寒了。
而隨著誤會在此刻解除,她已經知道了那個視頻與龐大衛無關,完全是寧娟搞出來的。
在心頭籠罩了兩年多的陰霾徹底消散全無。
而剩下的,就隻有對這個男人深深的愛意了。
他們當初很相愛。
愛到幾乎可以為彼此付出性命。
也愛到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了解到對方的心思。
所以在沒有誤會做阻礙的情況下,哪怕龐大衛掩飾的很深,隱藏著的心思,也逃不過方小薇的眼睛。
此時此刻,她看待龐大衛的目光,已經與剛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除了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女人都會有的幽怨感外,餘下的,是心疼,是愛!
心疼這個男人在監獄裡受了那麼多的苦。
心疼這個男人,聽聞孩子病了之後,冒著性命危險逃獄並來到了此處。
所付出的一切,讓方小薇動容。
也讓心底積壓了三年多的愛意,到了臨近爆發的邊緣。
不知不覺間,她眼眶變得紅潤了幾分。
發出的聲音裡,也多了幾分柔情的意味。
“寧娟是為了得到那三十萬才來找我的,目的沒有達成,自然不會輕易離開。
不過在警察到了的時候,她並沒有撒潑蠻橫,而是暫時的離開了,可當警察走後,我朋友將我和孩子剛送回家裡的時候,她卻又帶著人出現。
那些人應該是他花錢雇來的,各個手裡都拿著家夥,並威脅我說,那些人是清遠縣道上的,如果乖乖把店和孩子給她,可以放我一條生路。
要是我還執意跟他對著乾,不僅會強行搶走孩子和店鋪,也還會被那些道上的人欺淩,並賣到夜店裡去陪客。
我當時很害怕,在清遠縣生活的時間雖然不久,但關於道上一些黑勢力分子的情況,我也聽人提到過。
而她當時花錢雇去的那個帶頭大哥,更還是個道上頗有名氣的存在,麵對他們的威脅和逼迫,我那時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的底氣。”
“沒有再報警嗎?”常武問道。
方小薇苦笑道:“如果隻是寧娟那幾個人,報警能管用,可麵對她花錢雇去的那幫人,報警非但起不到好作用,反而還會讓我的處境更難。”
“啥意思?難道清遠縣的警察,還管不了那些家夥嗎?”
“不是管不了,而是人家壓根就不管。”說著,方小薇看向了陳陽這邊:“大衛哥和小武應該不知道,但你作為本地人,應該聽說過齊德武這個名字吧?”
陳陽嘴角微動:“當初被寧娟花錢雇去的,難道是齊德武的手下?”
“不是手下,而是他本人!”
“齊……齊德武親自帶人去逼迫你?”
“對。”
“寧娟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請得動齊德武。”
“我不知道。”
見方小薇搖頭,陳陽則是不禁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齊德武在七八年前,就已經是清遠縣盤踞一方的頂流大佬了。
而方小薇經曆的事,大概就隻是一年多或者兩年多前發生的。
那個時候的齊德武,已經在明麵上轉型成了商人。
再加上他當時坐擁的勢力,應該不會再親自做這種不光鮮的勾當才對。
這時,龐大衛忍不住問道:“你們說的齊德武,到底是什麼人?”
陳陽吐了口濁氣道:“我們縣公安局的局長,名叫齊德文。”
“他是齊德文的兄弟?”
“對。”
“這TM不就是典型的官匪一家嘛,有齊德文做倚仗,彆說小薇報派出所了,就算是跑到公安局的大門口伸冤尋求庇護,恐怕也不會有人搭理!”
瞧著龐大衛和常武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陳陽和葉晚雲對視一眼,臉上既有無奈,也有憤慨。
因為齊家兄弟所做的勾當,不隻是讓他們沒皮沒臉,也還讓整個清遠縣都因此蒙了羞!
當然,憤慨歸憤慨,作為內部人,關起門來怎麼罵街都成。
但現在,卻不能繼續讓這個話題發酵下去。
否則,誰也保不準龐大衛會不會在憤怒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報複行為來。
所以在短暫沉默後,陳陽急忙轉移話題:“後續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