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任大豐和路建濤料想的一樣,他們的這番舉動,成功引起了市領導們的注意。
當然,也引起了張宏圖的不滿。
他搶在刑副市長前麵嗬斥道:“都閉嘴!市領導們都在這看著呢,還嫌鬨的笑話不夠大是嗎?”
“對不起張書記,是我們的錯。我們這就讓張庫管趕緊離開!”
任大豐故作內疚的道了聲歉,接著便與路建濤繼續推搡起了張譚來。
他們推搡時的力道沒有作假,嗬斥的話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因為身後站著的可都是縣裡和市裡最頂流的領導,若不把這戲演的跟真的一樣,很快就會被查到破綻和漏洞。
張譚見倆人背對著領導投來異樣目光,也意識到是時候了,便假意往後倒退的同時,也裝出一副很委屈很憤怒的樣子,大聲喊道:“張書記,刑市長,你們要給我做主啊。
我不是故意來這搗亂的,是陳陽實在欺人太甚了,我在早晨的時候可還是總務辦的副主任,卻就因為他的一句話,直接成了一個看倉庫的庫管。
我承認有不對的地方,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可以為了我犯下的錯付出對應的代價,但我不服氣陳陽對我的挾私報複,求求各位領導給我一個訴說的機會!求求你們了。”
聽完這話,本來準備對這事睜隻眼閉隻眼的刑副市長等人,頓時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他們個個都是人精,從張譚衝上來之前喊的第一句話就察覺到是來針對陳陽的。但話沒點透,他們就能巧妙的避開。
然後給張宏圖留出處理這事得空隙。
但現在,張譚當著眾人的麵,將事情完全講了出來。
尤其是挾私報複,公報私仇這種詞彙,任何一個領導聽到了,都不可能置若罔聞。
更重要的是,總務辦副主任的位置和庫管的職位有著天壤之彆。
總務辦在二建就相當於公安局在清遠縣。
雖然副主任的職級比不上副局長,但對二建的重要性是很大的。
若是副主任犯了大錯,那基本上可以直接革職查辦。
要是尋常錯誤,頂多就是貶一級至多兩級。
可現在,卻是直接把張譚貶到了底!
這不僅能凸顯出挾私報複的可能性很高,也還能從側麵更容易驗證出陳陽確實是做了公報私仇,乃至於以權謀私的勾當!
這種事,彆說市領導了,即便是一門心思想要袒護陳陽的張宏圖聽到,也斷然不可能視而不見!
見張宏圖臉色越發難看,刑副市長不著痕跡的拽了他一下,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老張,陳陽不能保了!”
張宏圖唇角微動:“刑市長,這事……我還是覺著沒表麵這麼簡單。”
“都已經鬨到這種程度,就算有陰謀,在沒有破解陰謀之前,你也必須要做好一個縣官員該做的事,不然丟掉的可就不僅僅是陳陽這個乾部,更還會對你有很大影響的。”
“我明白了。我會全程配合你們。”
“儘快讓陳陽來吧。”
刑副市長微微歎了口氣,打心裡為張宏圖叫屈。
這時候,明明是陳陽作為心腹來扛在所有的,可偏偏愣是要讓他的靠山張宏圖來麵對這些。
張譚即將要說的事,鐵定不是小事。
真要處理不好,或者沒人能把這些事完全抗下來,張宏圖也會受到波及。
而造成當下這種局勢的罪魁禍首,就是陳陽!
所以此刻不僅刑副市長對陳陽的怨氣更濃,連其他的市領導們,也都在為張宏圖叫屈之餘,對陳陽這個人越發失望起來,紛紛都想著,事後一定要勸張宏圖將陳陽弄出二建,免得耽誤後續的大計!
與此同時,刑副市長這邊也已經喊停了任大豐和路建濤的推搡。
衝他們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任大豐心中暗喜,但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不願給領導填麻煩的樣子:“刑市長,還是算了吧,老張就隻是被貶了職,心裡有些不爽中午喝了點酒,才胡咧咧的,這事我們能處理好。就不給各位領導添堵了。”
張譚嚷嚷道:“我沒喝酒,我現在很清醒,刑市長,我雖然是有些怨氣,但我想說的話,絕對是客觀的,不會像陳陽那樣挾私報複!”
“彆說了,你趕緊……”
“閉嘴!”刑副市長嗬斥一聲:“任主任路經理你們倆靠邊,讓張譚過來自己說!這事我既然遇到了,我就不可能不管!另外,這事和陳陽有關,現在你們誰有他聯係方式,速速讓他立刻來見我。”
“我給他打。”路建濤給旁邊的一個職員使了個眼色,那職員立馬拿出了手機。
不過,還沒等他找到號碼,樓梯口就傳來一道眾人熟悉的聲音:“不用麻煩了,我來了!”
眾人循聲看去,從樓梯口走出來的人,正是姍姍來遲的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