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出於所處陣營的緣故,還是為了日後能在單位裡不受太多的拘束,在場的其他人,確實都不能就這麼看著陳陽囂張下去!
眾人相互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後,便由其中一人開口道:“陳經理,您遲到這事確實不太妥,平日裡晚到個幾分鐘倒也沒啥,可今天是您頭一天走馬上任,不說會給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傳出去,也不好聽對吧?”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陳總經理,您可是咱這的一把手,您帶頭遲到,底下人要是跟著學,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對啊,看似小問題,實際牽扯著的事情可不少呐。”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製衡陳陽,便不能隻用遲到當說辭,而是要借著遲到當由頭,將這個小問題上升到足夠高的道德、管理、信服力、領導力這些大的層麵上去。
因為說難聽點,除了一早來這打掃衛生幫著沏茶倒水準備報紙的方可兒外,其他人幾乎每天都會遲到。
真要細究起來,他們可沒資格用這個當話茬去懟陳陽。
此外,現在這種局麵,屬於是大家為了確保自身利益,一起抗衡陳陽。
陳陽是妥妥的一把手。
除非他們都集體辭職,否則單憑小問題,或者人數的優勢,是根本就起不到抗衡作用的。
想要既起到作用,又確保自身利益不受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大的層麵去譴責,從而讓陳陽在無力招架的同時,被迫妥協。
當然了,在這種場合下,用譴責、壓製這種語氣一個勁的衝陳陽輸出也並不妥當。
畢竟他好歹是一把手,萬一直接掀了桌子,把背後的張宏圖給扯了過來,那大家就隻能乾瞪眼了。
所以這個時候,還需要有一個唱雙簧的人出來活一下稀泥,然後把這個麻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眼下最適合做和事老的無外乎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路建濤,因為他一上來就扮演的是陳陽的熟人。
當個和事老無可厚非。
另外一個,是任大豐,雖然張譚要吃惡果都是拜他所賜,可他身份在這擺著呢。
總務辦主任!一把手之下實權最大,能跟路建濤這位名義上二把手平起平坐的大佬。
再加上,前段時間也是他在統管二建的職務,所以這時候露麵也就最合適了。
任大豐看了眼路建濤,是想把這事推到對方頭上的,便使了個眼色。
但路建濤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巧妙的把頭扭到了一旁。
這要是換做其他場合,路建濤倒也挺想當這個和事老的。
畢竟既能在和稀泥的過程中,間接的幫張譚一把,也能借此顯露一下自己的身份,從而拉攏一下辦公室的其他成員。
可是,憑他對陳陽的了解,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篤定,不論是和稀泥,還是張譚搬出眾人使出的全員壓製手段,都不會對陳陽產生影響。
保不齊的,陳陽現在都已經想好了應對的策略。
在這種情況下,若他還要去當和事老,那最終一旦陳陽要繼續掀桌子,那他可就會搞得裡外不是人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要做的,最好就是靜靜看戲,兩不相幫!
見路建濤不為所動,任大豐便隻好自己站了出來。
他先故意板著臉衝眾人嗬斥道:“你們都在這胡嚷嚷什麼呢,陳總經理就隻是晚到了一會兒而已,說不準人家是有正事耽擱了,又不是故意,怎麼就要上升到會讓底下人效仿,以及讓企業內亂起來的程度呢。”
“任主任,我們也就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剛才言語是有些不當,但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嘛,再說,張譚張副主任對陳總經理不敬,其實也不算啥大事,根本就沒必要一擼到底嘛。”
“去去去,都給我閉嘴!”
彆人都把白臉唱完了,任大豐自然是要將紅臉的角色演繹下去。
嗬斥眾人一句後,他看向陳陽:“陳總經理您彆生氣,也彆跟這幫小崽子一般見識,他們就是平日裡都懶散慣了,突然事情變得這麼正式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陳陽抽了口煙,淡笑一聲,並無言語。
任大豐又往前走了走,話鋒一轉道:“同事們的話,雖然有些難聽,但就事論事來講,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老張剛才對您不敬,是他的錯,我覺著小小懲罰一下就可以了,沒必要上升到讓他去當庫管那種程度。
再說,二建馬上就要忙活起來了,諸多繁瑣的事宜都等著咱們一起去想辦法解決,正缺人之際,不妨咱這事就此翻篇如何?”
陳陽意味深長的笑道:“我不追究張譚,大家也不追究我遲到的事?”
“瞧您這話說的,您大手一揮放過張譚,那在我們眼中可就是寬宏大量的大領導,這樣的好領導,彆說遲到一次了,即便是天天遲到,我們也不會說啥,況且,在我看來,遲到這事根本就不算啥事。剛才他們也是腦子一熱才上綱上線的!”
說著話,任大豐看向四周:“大家覺著我說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