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單純的對付陳陽一個人,任大豐能分分鐘想出很多種不用他親自出麵,就可以將其擠兌走的辦法。
畢竟他在清遠縣可是混了將近三十年之久呢。
人脈結識了不少,靠山也不是沒有!
除了有那幾位一二把手當靠山的人,他不敢輕易動之外,其餘的還真都不會放在眼裡。
可是,陳陽來這,終究代表的不是他個人。
而是代表著張宏圖,乃至張宏圖那一整個陣營的人空降下來的。
至於來這要做的事,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要幫著張宏圖,將二建這塊巨大的蛋糕,弄到他們那一方陣營裡去。
這也就意味著,任大豐想要繼續爭,就不隻是和陳陽掰手腕,而是和陳陽背後那一整個陣營去掰手腕。
他捫心自問,沒有那樣的能力!
所以麵對路建濤的嘲諷,他沒有去像往日那樣還擊。
而是笑了一聲後,主動拿出香煙遞過去一支:“路經理,咱這呈口舌之勇沒啥意義,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六七年,沒升上去是什麼原因你肯定清楚,而我也知道,你來這真正的目的,也是一把手的位置,現在陳陽突然空降下來,既是搶了我得位置,更也是搶走了你想要的東西。
說到底,他不是我一個人的敵人,而是咱們倆,乃至咱們這棟樓裡很多人的,所以我覺著,與其咱們在這鬥個沒完,給他看笑話的機會,倒不如先聯起手來,先將他弄走。”
路建濤微微挑眉,心想任大豐不愧是能在官場裡混跡多年的老油條。
本來還想著,稍微激怒他一下,讓他去屁顛屁顛當一把利劍,幫著自己對付陳陽呢。
可轉眼間,人家不僅分析清了當下的局勢,也還巧妙的將倆人拉到了一條線上。
這樣一來,路建濤再想利用他去當刀子可就很難了。
當然,當不成刀子,不代表不能利用。
雖然陳陽是他們倆人共同的敵人,但他們之間也存在著競爭關係。
充其量,也就隻能暫時合作一下罷了。
而這種合作,是不能建立在明麵上的。
因為呂偉特意交代過,不讓他正麵應對陳陽。
再加上,任大豐這樣的老狐狸,實在過於狡猾。
真要跟他掏心掏肺,興許路建濤還沒利用他當刀子,就先反過來給他當刀子使了。
念頭至此,路建濤沒有去接香煙,而是自己從兜裡拿出一支,點燃後,笑著道:“咱們聯手把陳陽擠兌走,該如何呢?”
沒有接煙的舉動,等於駁了任大豐麵子。
他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當然是各為其主,繼續爭端了,至於誰最後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就各憑本事!”
路建濤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突然不想跟陳陽爭了,就準備在這當個二把手混一混,你是什麼想法?”
“不可能!”任大豐想都沒想就說到:“就算你不想爭,你背後的人也是會命令你去爭的。二建未來蘊含著的能量實在太大了,彆說你背後的人,恐怕連市裡的大佬都很眼饞。”
“是啊,市裡的人都惦記著這裡,那萬一我老大為了不得罪市裡大佬,放棄爭端,隻想著跟著喝一杯羹呢?”
“這……”
任大豐神情一怔,路建濤說的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呂偉再強,終究隻是在清遠縣。
真要是市裡的人也安插人進來搶一把手位置的話,那讓路建濤隻守著二把手位置,無異就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想到這,任大豐皺眉道:“你真不準備爭了?”
路建濤抽了口煙,淡淡的笑道:“爭不過,也不好爭呐,畢竟陳陽曾經跟我可是連襟關係,雖然與我小姨子離了婚,但終究曾是一家人,他來這不受彆人待見很正常,可要是我也跟著針對他,那我豈不是顯得很不地道了?”
任大豐看了看路建濤,又低沉沉思了一下。
忽的笑道:“行!那路經理就當我剛才的話沒有說。”
“好嘞。”路建濤點了點頭:“不過,我不爭,不代表你們也不能爭,我老大隻是忌憚市裡的人,卻未必忌憚張宏圖,以我個人來說,陳陽做一把手位置還行,可我老大不想看到那樣,所以,他是很想看到陳陽被擠兌走那種場景的。”
倘若此時陳陽在這,聽完路建濤的話後,絕對會由衷的給路建濤豎起大拇指。
因為他一下就能聽出,路建濤剛才那番話,是在故意挑撥。也是在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故意攪渾這潭水。
市裡的大佬有沒有盯著這塊肥肉,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想幫陳陽在這站穩腳跟,也純粹是扯淡。
說白了,他這次學聰明了。
不準備以身犯險,而是故意一個中立派的姿勢,想先坐山觀虎鬥,想挑起任大豐對陳陽的戰火,然後等他們鬥的兩敗俱傷,再去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陳陽還沒進來,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這些小心思。
而對麵站著的任大豐,也並未完全揣摩透他的想法。
聽完路建濤的話後,任大豐想了想,試探的問道:“路經理,必要之時還望呂縣長能給我一些便利,這個人情,我日後定還,不隻會還他,也還會好好感謝你的。”
路建濤饒有深意的笑道:“替呂縣長做事,那是我得本分,至於感謝我就算了,畢竟我還是很看好陳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