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蓓這邊發生的事,陳陽並不知情。
此時的他,正在前往第二建築公司。
不過,車子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倒不是早高峰路上堵車,而是他想故意拖延時間,以遲到的方式進場。
二建是清遠縣縣政府全額出資,且持有百分之百股份的國企性單位。
內部級彆劃分並不統一。
員工結構也比較複雜。
其中黨委辦的成員,屬於行政編製。
非黨委辦兼任的副總經理、監理以及辦公處的正負主任,是事業編製。
而餘下的員工,則是正常的企業編。
雖說是由政府直管,但大方麵的運營方式和部分管理製度,都與正常企業相差不多。
福利待遇方麵要比縣直管部門稍差一些,而工作時間與工作彈力,卻要比那些部門寬鬆許多。
再加上,二建這邊之前既被很多人輕易忽視,也遭受冷落的緣故,致使內部很多人都是一種鬆懈的心理。
即便最近有著一些人員調動,但在那些老頑固的渲染下,那種鬆懈怠慢的工作態度,也是非但沒有轉變,反而還愈演愈烈。
其實說難聽點,就是裡麵的人拿著比企業編更好的福利待遇,卻整日做著比企業員工更加消極的摸魚行徑。
如若陳陽是個背景不俗,能力也足以讓人忌憚的強橫領導。可以新官上任三把火,以一把手的身份,高調的糾正那些不良風氣,強勢的打壓那些刺頭和老頑固。
但他沒有強大的背景,能力也還沒有能施展的契機。
在這種情況下,高調的登場,非但不會起到震懾的作用,反而還更容易激起那幫人合起夥來先把他搞出去的念頭。
二建的不良風氣,早已夯沉許久。
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而帶起這些風氣的老頑固和刺頭人員,也大多都是些有背景,或者資曆不淺,能力不俗的人。
論職級,也許陳陽現在能壓他們一頭。
可要是論綜合方麵的東西,他們卻絕對不會將他這位一把手放在眼中。
這樣一來,用正麵硬剛的方式去應對這些人,就絕對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了。
陳陽仔細的想過,既然沒法正麵硬剛,也沒辦法快速從根部解決二建夯積許久的症結,那就采用一些迂回的戰術。
比如,先想辦法和大部分的人融入同一個頻率。
那些人懶散,他也懶散。
那些人想逞威風,那就任由他們去逞,隻要確保不被觸及到底線,陳陽非但不會阻止,甚至還會想辦法讓他們更嘚瑟,更狂妄!
又比如,那些人想針對自己,或者想要趕走自己。
那自己就表現出一副本也不想來,或者乾脆示弱,任由他們去做那些把自己趕走的勾當!
總結起來就隻有兩點。
第一點,打不過,那就先加入。
第二點,欲要讓其滅亡,就先讓其瘋狂!
打定主意後,陳陽的車速控製的更慢了一些。
按下車窗,隨手點燃一支香煙,邊慢悠悠的行進,邊愜意的享受尼古丁獨有的味道。
第二建築公司,位於中心大街與清南大道的交界位置。
在縣城偏東的地帶,恰好是在縣裡最大一個公園的對麵,是一棟三層的橫跨式建築。
建築不大,五臟俱全。
大大小小共有十一個部門,算上企業普通員工,以及長期合同製的工程隊成員,一共有三百多號人。
臨近九點鐘。
旁邊的幾家公司和門店,早已進入了正常的工作狀態。
但二建這邊,除了普通的員工外,其餘人才開著車姍姍來遲。
進來後,也並沒急著回工位去工作。
而是有的拿著早點吃喝,有的三五聚在一起,聊著這兩天的趣事。
即便是早到一些的老家夥們,此時也都是靠在太陽能曬到的地方,喝著茶水,看著手機或者剛送來的報紙。
不論是大廳裡,還是沒個辦公室裡,都充斥著懶散的氛圍。
當然,也有勤快的。
比如,昨天晚上田美瑤提到那位她妹妹的好閨蜜。
這小丫頭名叫方可兒,今年剛二十三歲。
從一進來,就開始打掃每一個領導們的工位,並按照領導們的喜好,提前弄好茶水或者咖啡,也擺好報紙一類的東西。
此時,在她做完一係列的事,準備回工位整理一些材料時,路建濤哼著歌走了進來。
“路經理早。”方可兒笑道。
“早上好。”
“您讓我買的早點已經給您放桌上了,還有您要的咖啡。”
“好的謝謝,晚點我把錢轉給你。”
路建濤隨意應付一聲,這話他其實已經說很久了,但沒有一次真把早餐錢給方可兒轉過去的。
他笑了笑走到一旁,拿起煎餅大快朵頤起來。
可還沒吃上兩口,臨窗正在看報紙的一個禿頭男子,就陰陽怪氣的道:“路大經理,今天咱一把手可就要來了,聽說你倆早就不對付,現在不想著怎麼應對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卻還有心思在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