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前一秒還說齊德文已經在利用她了,可緊跟著卻又來了句齊德文不會把她當籌碼對待。
這話要是讓旁人聽到,肯定會說她講的很矛盾。
但在陳陽看來,話雖有些矛盾,可齊德文利用蘇媚兒,以及不會把她拿當籌碼對待,卻並不是能等同而語的一碼事。
這就好比好人和壞人。
好人做了一件壞事,未必會變成壞人。
壞人做了一件好事,不一定就變成了好人。
對於齊德文那些對手、敵人,以及遭受過他欺辱迫害的人而言,他是徹頭徹尾的惡人。
而他對家庭的不管不顧,以及對愛情的不忠,在蘇媚兒眼中,也絕對是無法原諒不會再接受的壞人。
可是,他就真的壞到一無是處了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因為對於他那些心腹來說,他絕對能稱得上是一個好領導,好老大。
清遠縣一萬十萬的人說他不好,而像何青峰那樣的手下,卻絕對不會將他一個不字。
因為不論是在職場官場,還是在私下裡,他對那幫手下的好,都是難以挑剔,毫無瑕疵的。
至於家庭方麵,拋去那份不負責任和不忠而言,他也始終都在用常人很難理解的方式,去保護著蘇媚兒和他們的孩子。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會利用蘇媚兒去幫他達成某個目的。
但那個目的,肯定不會牽扯到蘇媚兒的清白與生死!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人性的光輝點。
十惡不赦的壞人,心中也有其柔軟的地方。
被人擁護的好人,心底深處也藏著一分陰暗。
這種事,憑著三言兩語很難解釋明白。
但陳陽篤定,若真有一天齊德文要玩完了,肯定會想儘辦法的讓蘇媚兒以及他們的孩子幸福安然的度過餘生。
在這一點上,他要比官場裡很多的大佬都優秀!
想到這,陳陽笑著道:“從敵對的角度來說,齊德文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棘手敵人,但論及為人處世這方麵,他絕對是個妥妥的真爺們。”
蘇媚兒聳肩道:“假君子,真爺們,這是我爸當初對他的定義。”
“那老人家肯定很後悔將你嫁給他吧?”
“也沒啥後悔的,他去我家提親的前一天晚上,我爸就跟我說,齊德文是一匹烈馬,草原才是他的天下,家裡的韁繩是拴不住他的,若我執意要嫁給他,就得接受他在外不顧家的狂奔,若能接受,就可以結婚,若不能接受,趁早斷了。免得日後受傷難受。”
陳陽聞言,不禁誇讚道:“你家老爺子不簡單呐!你和他結婚的時候,他在事業方麵應該才剛起步吧,那時候老爺子就已經看穿了他的本質和未來了?”
蘇媚兒笑道:“我爸是個商人,十二歲跟著我爺爺走南闖北,很早就練就了一雙識人的眼睛。隻不過我當時,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甚至情人眼裡出西施,還幫著齊德文反駁他,說齊德文並不是他講的那樣。”
“那老爺子有再勸過你嗎?”
“沒有,他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會乾預我得選擇,但前提是,我能有勇氣為自己的選擇而買單,當時年輕嘛,也覺著齊德文肯定不顧負我,就嚷嚷著讓他放心,並且拍著胸脯保證,就算齊德文是匹野馬,也肯定會被馴服,乖乖的戴上我為他編製的韁繩,好好拴在我得身邊。”
說到這,蘇媚兒自嘲的笑了笑:“隻是婚後沒多久,我就被自己說過的大話打了臉,齊德文真的不是一匹我能馴服的烈馬,當然,那時候我心裡懷揣著僥幸。
覺著男人嘛,在外打拚事業不怎麼回家也很正常,事實上那段時間齊德文確實隻是在打拚事業,即便有女人倒貼,都不會多看一眼,所以我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再之後,就懷揣著那份僥幸,想著等他忙出一些頭緒,就會多陪陪我,可當忙出頭緒,他又開始一步步的往上爬,哪怕是我生孩子的時候,他都沒怎麼去看過我。
我很崩潰,但也在寬慰著自己,再等等吧,烈馬再野,終有跑不動的那天,早晚都會回欄戴上韁繩,被我拴在身邊的,可是……這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言語間,蘇媚兒臉上既有著幾分自嘲和諷刺,也有著一些落寞感。
美眸裡雖無淚花,卻也泛紅起來。
這楚楚動人的樣子,讓陳陽不禁有些心疼。
當然他也清楚,這種事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所以就隻是將其擁入懷中,輕撫著後背,以此來給與一些慰藉。
蘇媚兒笑了笑,忽然突兀的問道:“還記得咱們倆是怎麼認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