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甜歎了口氣,將田國賀之前衝進會議室時講的那番說辭,大致複述了一遍。
陳陽聽完後,皺眉道:“被舉報的那兩個乾部,是咱老大的人嗎?”
“當然是了,不止他倆,今天接受新職務任命的所有人,都是咱老大為了應對呂偉,專門提拔上來的,可以說,每一個都是他極為看重的人。”
“前腳剛宣布職務任命,後腳就接到了舉報!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刻意針對。”
王甜甜冷聲道:“根本就不用想,肯定是呂偉刻意針對咱們。”
陳陽眯了下眼睛:“是他在刻意針對不假,但你不覺著有點怪嗎?”
“哪裡怪了?昨天咱老大把他身邊的幾個心腹踢出了局,今天他用同樣方式來禍害咱老大身邊的心腹,這不是很正常的交手招式嘛?”
“招式很正常,但昨天張書記是背著呂偉出手的,而今天這一出,卻等於是呂偉當著張書記的麵出手,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倆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但背著出手和當麵出手的性質卻是迥然不同的。
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一個搞不好,就會徹底撕破臉皮。”
王甜甜不解道:“那又怎麼了,這不都是遲早的事嘛!”
陳陽搖了搖頭,麵色凝重道:“不一樣,呂偉的計劃遠不止這些,或者說,此時發生的應該隻能算是他整個計劃的開端,
若現在撕破臉皮,不僅會影響到他後續的計劃,也還有可能會導致事態脫離他的掌控,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麵。”
王甜甜聽完後,也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昨天晚上陳陽跟她說過呂偉的全部計劃。
按照原定的謀算,這個計劃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除掉陳陽和王甜甜。
第二部分,以各種方式針對張宏圖這邊的數位乾部,以加倍報複的方式,一次性削減掉張宏圖大部分的助力。
這兩個部分,算是整個計劃的鋪墊和前奏。
把這兩步完成之後,張宏圖除了強大靠山外,在清遠縣基本上就已經沒啥威懾力了。
到時候,他們就會以圍攏之勢,將張宏圖架空,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將其踢出清遠縣去。
要是按照這個邏輯來說,他的大部分計劃都等於還沒開始執行。
再加上針對陳陽的第一步部署就已經以失敗而告終,那呂偉不僅得更加謹慎對待,也還得儘可能的先維係住與張宏圖的表麵關係。
否則一旦激怒對方,彆說執行後續計劃了,甚至都有可能因為張宏圖的瘋狂報複,毀掉他精心布置的一切。
可此刻的呂偉,卻顯得有些倒反天罡。
非但沒有謹慎對待,反而還在極力的觸及張宏圖的底線。
這種不符合邏輯的舉動,確實透著古怪的意味。
想到這,王甜甜看向陳陽道:“難道他知道原本的計劃被你知曉,提前做出了改變?”
陳陽搖頭:“這種可能性很小,並且就算要做出改變,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動手,畢竟呂偉比咱們任何人都更了解張宏圖,他深知一旦激怒張宏圖,會有怎樣的後果。”
“那他現在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隻有一種可能。”
“什麼?”
“聲東擊西!瞞天過海!”
王甜甜蹙眉:“啥意思?”
陳陽沉聲道:“很簡單,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呂偉丟出來的煙霧彈,其目的是為了讓張書記將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到這,從而無暇去顧忌其他地方,然後呂偉派出另外一撥人,趁著張書記後方空虛,去針對外麵的那些心腹們!”
聽完後,王甜甜先是神情一怔,顯然剛才並沒意識到這些。
但在略作思忖後,她又蹙眉問道:“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可這幫人是田國賀帶隊過來的,剛才張書記試探過,他並不是呂偉的人,所以接到的舉報,就應該是確切的,
這樣一來,就算呂偉想在其他地方殺人放火,可在這裡依舊會觸及張書記的底線,將他激怒,從而影響到後續的計劃啊。”
陳陽想了想:“田國賀不是呂偉的人,但現在卻在為他的計劃服務,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中了呂偉的圈套,或者被他給間接利用了唄。”
“是啊,如果是被呂偉利用了,那田國賀拿到的舉報信或證據,也未必就都是真的,不是嗎?”
“你該不會是想說,這裡被舉報的人,一會兒都會相安無事,然後呂偉會把這邊對張書記激起的怒火,都轉移到田國賀那邊,從而讓他自己安然脫身吧?”
陳陽篤定的說道:“我就是這樣的想法,不信你往後看,最終這裡的鬨劇,絕對是以誤會倆字草草收場。”
“你……”
當王甜甜又準備說什麼時,陳陽卻已經從她麵前掠身而過,將剛才分析出來的一切,以最簡潔的話術告訴了張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