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偉靠在欄杆上,侃侃而談道:“證據沒有,但依據有幾條,首先,這兩具屍體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卻在視察組前腳剛走的夜晚就出現了,這一點很值得深思。”
張宏圖嗤笑道:“這有啥可深思的,興許就隻是巧合罷了。”
“如果這一點是巧合的話,那本該腐爛或者腫脹的屍體,卻呈現出鮮活樣子,且經過調查,又精準的和之前的案子聯係到一起,是不是也叫巧合?”
“這個不算吧,屍體興許就隻是保存的好,壓根就是案子裡的受害者呢。”
“好,那就先不提這兩點。”呂偉頓了下:“剛才你們說,屍體是陳陽發現的對吧?”
“沒錯。”
“據我所知,他既不是下柳村的人,也在下柳村沒有親戚,可為什麼這麼晚卻出現在了這裡?又恰好遇到了屍體呢?”
張宏圖無語道:“這一點他之前解釋過好幾次了,下柳村幼兒園的園長跟他是朋友,晚上叫他過來幫忙,事後一起吃飯喝多了酒,難以回縣裡,悶熱的睡不著,就隨便出來走走。
然後幼兒園那距離這又不遠,往這溜達應該很正常吧?至於屍體,他也說過,走到附近時瞧見了幾道人影,帶著好奇湊過來時,人沒瞧見就看到了屍體。然後就給我和齊局打電話了。”
呂偉古怪的笑了笑,看向一旁到:“陳主任,真是這樣嘛?”
“是這樣!您若不信可以找幼兒園的柳園長過來當眾對質。”
陳陽回答時,目光一直在盯著呂偉的神情變化。
不知道為啥,他總覺著呂偉故意扯這些,不是單純的分析案情。而是意有所指。
可一時又琢磨不清楚這廝到底在憋什麼壞屁,便隻好先靜觀其變。
呂偉笑著搖頭:“既然陳主任都這麼說了,那對不對質也就沒啥必要,畢竟你解釋的這麼詳細,縱然是在撒謊,也肯定早已經鋪墊好了一切。”
“呂縣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我捏造事實不成?”
“彆誤會,我隻是隨口一說。”
呂偉擺了擺手,又繼續說道:“陳陽喝多了酒,出來散心湊巧走到了水上公園,看到神秘人影的同時,又湊巧的發現了從湖中漂浮上來的屍體。
更湊巧的是,這兩具保存完好的屍體,竟然就是案子中失蹤了許久的受害者,除此之外,發現的時機,竟然還湊巧的是視察組剛離開這天的深夜。”
說到這,他先是目光掃過眾人,接著又看向張宏圖:“諸位,這麼多的湊巧碰到一起,還會是真正的巧合嘛?”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倒不是呂偉分析的有多細致,而是他將這些現有的東西拚湊出來後,讓這件原本很簡單的事,變得複雜、神秘、詭異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這些分析還並非沒有道理。
陳陽喝多酒來這,也許是湊巧。
看到人影,發現屍體,或許也是巧合。
本該早就腐爛或者腫脹的屍體,呈現出鮮活的樣子,興許也是湊巧為之。
可這些巧合疊落到一起,再加上發生的時機,又正好是視察組離開的當天,那巧合也就不能被稱之為巧合了。
讓人隱隱覺著,這一切似乎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
而既有機會又有足夠時間安排好這一切的人,隻有陳陽一個!
所以當呂偉話音落下後,眾人的目光都很統一的投向了他這邊。
見此情形,陳陽臉色驟變。
他從一開始就覺察到呂偉沒憋好屁。
所以在有所防備的前提下,也做了應對一些麻煩的準備。
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呂偉這次用的不是陰謀,而是無懈可擊的陽謀。
自古以來,以莫須有罪名定下的案子,都能被稱作鐵案。
因為本身就是沒有理由的陷害栽贓,故而任何人都無力翻案。
此刻,陳陽就像是吃了虧的啞巴,明明身子很正,但就是解釋不了為啥影子不是斜的。
張宏圖也被呂偉使出的陽謀搞得措手不及。
這種情況下,不論問什麼還是說什麼,都幫不了陳陽。
一時無力反駁的他,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
所謂關心則亂。
喬英姿卻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多,也顧不上旁人都在這盯著,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跟前道:“呂縣長,您說的那些是有些道理,可動機呢?
陳陽既不認識受害者,也不是案件參與者,他有啥理由這麼做?總不能是閒著沒事,想給咱們這些人出難題吧?”
呂偉故作無辜的說道:“喬局長彆激動,分析之前我就講了,我要說的都是推測,沒有證據,所以具體情況如何,得你們查,
我這些話,充其量就隻是給你們提供一些思路,若有用呢,你們就用一下,若沒用,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