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雲意味深長的笑道:“據我所知,你剛才開那輛車的前主人,就是齊德文吧?”
“嘖,不愧是市裡來的大佬啊,連哪輛車是齊德文的都這麼門清?”
“你不用這樣陰陽怪氣,齊德文是我們這次前來主要盯著的人之一,彆說擁有什麼車了,就是喜歡吃什麼菜,有什麼愛好,也早已查的一清二楚。”
陳陽笑道:“所以呢?你特意提及我開的車與他有關,是想說什麼?”
葉晚雲聳肩道:“以我們的了解,他很喜歡那輛車,所以應該不是正常買賣到你手中的,那也就意味著,極有可能是出於某種緣故送給你的,對吧?”
“沒錯!”
“那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你們的關係都已經好到會大方送你車子的程度了,你剛才咋一點都沒猶豫,就直接說他和下柳村的案子有關呢?就不怕送你車的貴人會心寒嗎?”
葉晚雲的詢問,看似隻是隨口一提,可陳陽卻總覺著是在給他挖坑!
因為如果他說出實情,道出救過蘇媚兒這事,是肯定會被葉晚雲邊緣化的。
畢竟不論是湊巧還是刻意為之的搭救,他已經和齊德文扯上了很難撇開的關係,而這次視察組盯著的就是齊德文,為了能夠更好的辦案,輕則隻是與陳陽避開,重則都會將其與齊德文歸為一類人。
而如果不講實情,同樣也會有類似的下場,甚至是下場會更慘。
因為陳陽並不知道葉晚雲對齊德文到底了解到了什麼程度,如若編製出來的謊言,被她輕易識破,那無異於是罪上加罪。
到那時,這位市紀官員的小本本上,肯定又會多出陳陽兩個字了。
啪!
一時糾結該如何回答的陳陽,又拿出一支煙點燃。
隻是還沒抽上兩口,葉晚雲就笑道:“怎麼不說話了?這可不符合你能說會道的性格啊,還是說,心裡有鬼無言以對了?”
陳陽吐出煙霧:“沒回答你,是覺著你這個問題問的很無聊。”
“怎麼就無聊了?堂堂公安局長突然將他最喜歡的座駕送給了你,這本身就是很耐人尋味的事,更有趣的是,他和你的靠山張宏圖還不是一條船上的,所以我特彆好奇,幾乎能算是敵人的他,為啥會主動送你一輛車呢?”
“如果我說他送我車子和張書記無關,純粹隻為私事,你信嗎?”
“不信!”葉晚雲想都沒想就搖頭了。
陳陽攤手道:“既然你不信我,那我還有必要回答嗎?說我倆有關係,你肯定會東問西問,說我倆無關,你在不信之餘又會刨根問底。
你要問和想問的那些,於我而言本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那我能回答你的隻有無可奉告這四個字了。”
“哈哈哈,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縣委大秘啊,心思縝密,滴水不漏,不僅把自己從這潭渾水裡摘的一乾二淨,更還一丁點有價值的消息也不準備透露出來。”
“不是不透露,是我沒的透露!”
見陳陽一臉無辜的神情,葉晚雲想了想說道:“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對齊德文繩之以法,那你極有可能會因為這輛車受到牽連。
你應該清楚,官場上的鬥爭,不會給你狡辯和解釋的機會,也不會有人去聽所謂的真相與事實!”
陳陽深深的抽了口煙:“謝謝葉書記的提醒,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提前處理好一切存在隱患的問題。”
葉晚雲蹙眉:“其實你大可不必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和排斥感,我既然都跟你攤開來說了,自然也就是真心在為你著想,這輛車不隻是一輛車,更還是個燙手的山芋,一旦被有心之人拿出來做文章,對你,對張宏圖都不會有好處。”
聽完這話,陳陽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即便葉晚雲是顏妃妃的閨蜜,並且曆經剛才的事,倆人關係也更近了一些,但陳陽對她依舊還抱著不少的戒備!
畢竟對方的身份太敏感了。
彆說他這樣的小角色,即便是張宏圖、呂偉乃至市裡的一些大領導,遇到葉晚雲這樣的紀委大領導時,任何話都得在嘴邊斟酌好久才敢說出來。
因為稍微幾個字沒說對,就有可能招來無儘的禍端。
其實說白了,大家會這樣做,都是源於對葉晚雲,以及她究竟要站在哪邊的不了解。
如若是自己人,一切都好說。
可萬一她和顏妃妃私下是朋友,工作裡卻是政敵,或者說,她表麵來調查齊德文,實際上卻和齊德文在一條船上,那現在所做的一切,可就都是帶有目的性的手段了。
基於這些,陳陽不得不防。
但此刻,見她神情中流露出來的真摯和坦誠,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這便讓陳陽的心思動搖了起來。
葉晚雲口口聲聲說,拿了齊德文的車子,會對他和張宏圖都不利。
從這句話來分析,儼然就是和顏妃妃一夥的架勢。
這樣以來,陳陽似乎也就沒了在隱秘的必要。
而且作為自己人,在得知實情後,興許還對他現在的處境帶來一些助益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