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新段落(1 / 1)

禍仙 fishhh 1082 字 2天前

房間有片刻的寂靜。

他很有耐心,安靜地垂眸看著她。

“沒有做錯什麼……”玉箋磕磕巴巴,“沒有躲你,你彆誤會。”

“既然我沒有做錯。”

他沒有因她的敷衍感到不悅,而是認真的問,“可以不躲我嗎?”

玉箋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已經儘可能的示好,想和她親近。

可頂著他期待的目光,玉箋沉默許久後,低聲說出實話,“可每一次跟你一起我都會受傷。”

她不想和他共處一室。

隻要想到他的真身是巨大的半蛇,再在他靠近時,她就會想到那條足以絞碎她蛇尾將她困在暗無天日之中光景。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湯匙靠近,也總會讓她不受控製地回想起,它們在她身上遊走時的感受。

甚至他還麵不改色談論將老者拘禁在魔域。

他並不在意凡人的生死,玉箋的病愈與否牽係著另一個人的性命,留下大夫看似是對她的溫柔體貼,其實是最殘忍的威脅。

而他本身就是讓玉箋頻頻受傷生災的罪魁禍首。

她不想變成寵姬,被魔域將領斬殺。

所以就算現在披著人皮,用極力放輕的語調與她說話,玉箋也害怕。

所以隻能避禍。

窗外樹影婆娑,燭火斑駁,剪碎灑在地上。

青年站在光影交界處,脖頸像是承受不住重量似的垂下頭,沒再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玉箋感覺自己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類似受傷的情緒,

兩人陷入沉默。

良久,他修長的手指從懷中取出一個用錦帕包裹的物件,輕輕放在床邊的圓桌上。

“嗒”的一聲輕響,燭火跟著晃了晃。

玉箋始終沒有抬頭,隻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看向圓桌。

桌上多了一個小小的天青釉瓷罐,她揭開蓋子時,一縷甜香混著花瓣碾碎的濕黏氣息撲麵而來。

是胭脂。

嫣紅的色澤,很是好看。

玉箋一頓,意識到,這好像是那人在向她示好。

之後一連許多天,見雪都沒有再來刻意要喂她喝藥。

隻是她偶爾推開窗時,能看到他站在樓下。

四目相對,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她和他之間沒有什麼話說,對方也十分沉默,來了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隻是仰頭與她對視,目光卻像黏稠的蜜糖般纏繞在她身上,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不自覺地攏緊衣襟。

玉箋害怕麵對見雪的眼眸,忍住後退的衝動,無視了他,關上窗戶。

在那之後,他就不會出現在窗下了。

庭院空空蕩蕩,侍奉她的人換成了幾個魔族的美人。

老大夫顫巍巍地又來診脈,手指隔著帕子搭在她腕間許久,突然露出喜極而泣的表情,“姑娘脈象平穩,病氣全消了!”

玉箋困惑地望著老人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這值得您這麼高興?”

“自然高興!”老大夫壓低聲音,“那位大人許諾過,待你病氣徹底消退,便送老朽歸家。”

他同意了?

玉箋一愣。

將人送走之後,她在屋子內打轉。

人心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前一刻還對那人避如蛇蠍,可當聽到大夫這樣說後,她心裡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小玉拉開妝盒,不自覺地看著那個青瓷小罐。

可轉念一想,凡事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還不都是他的錯。

老大夫大概這幾日就會離開魔域,玉箋想探探口風,知道他是如何離開的。

她下樓繞過繡樓,正往外走時,突然聽到城樓陰影處傳來窸窣低語。

兩個身形高大的侍衛躲在廊柱後,聲音壓得極低。

“……城主近日性情大變,已經處死了十幾個忤逆進諫的大臣……手段之殘忍,與從前判若兩人。”

可奇怪的是,他們卻無法從少城主身上看出任何異樣,並無被奪舍或中咒的痕跡。於是,都將目光投向了城中唯一一個格格不入的人物身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繡樓方向。

少城主身上唯一的變數,就是不知從何處帶回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姬妾回來,整日養在繡樓裡。

那凡人美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整日病懨懨的,要用最金貴的千年血芝、萬年淬煉的暖玉來吊命養著。繡樓裡整日進進出出的都是天材地寶。

侍從絡繹不絕,今日捧著東海鮫珠,明日送來西山玉髓,各類珍稀法器、靈丹妙藥流水似的往裡送,像是在填一個無底洞。

城主怕朝政荒廢,殺戮嗜血,卻把整座城池的珍寶都堆在她床前,簡直是被這個姬妾迷亂了心竅。

聽說前些日子喝藥還要少城主親手喂,魔族將領們看在眼裡,恨在心頭。

他們越想越篤定,所有禍事的根源被歸結道那個被豢養在繡樓裡的病弱女子身上。

“可不是麼?……那人來路不明,防不勝防。”

“橫豎不過是個凡人女子,難道不能秘密處置掉?”

“……敢說這話,你不要命了?”

冷不丁聽到這幾句,玉箋眼皮一跳。

簡直和無字書上說的內容一模一樣。

自古昏君誤國,總要有個替罪羊。

他們哪敢說城主半句不是,自然要把罪過都推到所謂的'紅顏禍水'身上。

玉箋摸著頸間的項圈,屏息貼著牆根藏著。

這個項圈是見雪親手為她戴上的護身法器,她原以為隻能抵禦魔域刺骨的寒氣,自她醒來就一直環在她脖子上。

現在看來,還有隱匿氣息之效。

小玉這些日子都在刻意避開見雪。就是為了避免成為那些將領的眼中釘,甚至於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下樓走遠過。

每次那人來了,她便裝睡,就害怕像書裡寫的那樣被當作是禍國殃民的寵姬。

原以為這樣就能避開那本無字書上的預言,不做禍水不擔罵名。

可即便她如此小心謹慎,竟然還是這樣了。

等那兩個侍衛離開後,玉箋心神不寧的回到繡樓,拿出那本無字書。

這一翻,她發現書上又多了一段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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