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明珠盯著黑眼圈起床，眼神裡都是幽怨。
站在衛生間鏡子前，看著鏡子上貼著的日曆便簽。
還有三天，那個親戚就要來了，終於能睡八天好覺了。
想到這，她突然精神亢奮，哼著小曲處理黑眼圈。
門外響起愛人的聲音，“妹子，我去扔個垃圾，我在車裡等你？”
“哦。”李明珠心不在焉，處理往臉上摸化妝品。
王鵬拎著垃圾袋下樓，看見對麵走下一個人，手裡也拎著垃圾，正是黃然的老婆胡晴。
兩人來到垃圾桶，先後把垃圾丟進去。
“王老板，我看你精神很好，有開心事嗎？”胡晴笑著道。
“開心事沒幾件，糟心事一大堆。”王鵬說道，“胡姐，你的氣色可比以前好多了。”
“是嗎？”胡晴下意識擺弄頭發，“你看得出來？”
王鵬點點頭，她的皮膚和頭發有了光澤，眼神裡帶著春意。
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王老板，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也沒有摻和，都是老黃處理的。”胡晴道。
王鵬一愣，笑著點點頭，這是正義切割嗎？
這時，李明珠來到樓下，對著這邊招手。
塑料垃圾桶中，胡晴扔的垃圾袋破了，露出幾個煙盒。
“胡姐，香煙可以抽，但是，要控製抽煙次數，千萬不能上癮，搞不好就癌了。”
王鵬微微一笑，轉身走向汽車。
互讓撓撓頭，心說我不抽煙，煙盒都是黃然抽的。
忽然間，她懂了，王鵬用香煙隱喻王成。
偶爾跟王成偷個情，解決生理需求也不是不行，畢竟老公是陽痿廢物。
但是，不能動真感情，如果對王成上癮，最後會被王成害死。
香煙？抽煙？
胡晴想起跟王成偷情，用抽煙比喻還真形象，撲哧一下笑出聲。
“臭小子，跟你晴姐開黃腔？”
胡晴心情大好，轉身回到家裡，看看還在睡覺的黃然，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
兄弟煙酒店，一輛卡車停在路邊，杜磊等人從倉庫裡搬貨。
室友董林和趙龍也來幫忙，趙龍在董林的煙酒店兼職。
王鵬看看停在遠處的本田雅閣，知道那是黃然的車，車裡坐的應該是王成。
他除了給黃然當司機，兼職給黃然戴綠帽子，還兼職收集兄弟煙酒店的情報。
“鵬弟，你的酒保真吧？”陳富顯問道。
“當然了。”王鵬說道，“以前總有客人問類似的問題，現在沒人問了。”
“好！”陳富顯感慨，“貨真價實這四個字很簡單，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王鵬微微一笑，“老哥，其實我得謝謝你，省城十大商超正在圍攻我，你幫了我大忙。”
“不要這麼說。”陳富顯擺擺手，“你應該謝謝你自己，是你感動了我。”
兩人坐在車裡閒聊，直到五百箱金三花裝車完畢。
陳富顯打開提包，拿出一萬八千元給王鵬。
王鵬又給他三十元，“老哥，昨天夜裡的住宿費。”
“拉倒吧。”陳富顯把錢扔車裡，“改天我再來，咱哥倆好好喝幾杯。”
王鵬點點頭，送他坐上大卡車，目視他離開。
回到店裡，董詩詩笑著道，“鵬哥，倉庫裡隻剩一百箱金三花，該備貨了。”
王鵬道，“昨天夜裡不好意思，不過呢，我是真心希望下班後不談工作。”
“哥呀。”董詩詩揉捏他的肩膀，笑著道，“我巴不得下班不談工作。”
王鵬撓撓頭，“以後出遠門的差使，你讓杜磊去，女生在外麵還是太危險了。”
說完，他撥通裴遠山的私人電話。
“老裴同誌，給我送一千箱金三花。還有，昨天有客戶反映，有一瓶酒沒有密封好。”
“嗯，你讓業務員把問題酒拿走，我賠給你一箱。小朋友，你找到了大客戶？”
“縣裡麵的大客戶，剛才要我五百箱酒。”
“厲害！”裴遠山道，“你的運氣真好，我現在對你有信心。”
……
王成開車來到慶輝超市總店，牛慶輝的秘書劉洋下車。
他急匆匆走進超市，敲門來到老板辦公室。
“老板好，有個平安縣的酒商，剛才從王鵬店裡拉走五百箱金三花。”
“多少？”牛慶輝吃驚地跳起來，“五百箱？你有沒有搞錯？”
“絕對沒有。”劉洋急忙搖頭。
牛慶輝頓時黑了臉，昨天夜裡剛找王鵬耀武揚威，今天就賣出五百箱？
慶輝超市全部店門加起來，三個月也賣不完五百箱三花酒，王鵬一單生意就賣五百箱？
他擺擺手讓秘書出去，黑著臉點燃一支煙。
“到底誰圍攻誰？王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的銷量？”
良久，牛慶輝給黃然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沉聲道，“老黃，有個平安縣的酒商，剛才從王鵬店裡……”
“知道了。”黃然說道，“他的運氣好，如果多兩個這樣的客戶，第一條絕戶計就會破產。”
牛慶輝道，“要不要執行第二條？”
黃然道，“再等等，過完這個月再說。”
電話被掛斷，牛慶輝抽完最後一口煙，心情有些煩悶，出門來到超市酒水區。
兩個老人從他身邊經過，一個穿灰衣服，一個穿藍衣服，藍衣老人手裡拿著塑料壺。
他們圍著酒水貨架轉了一遍。
灰衣老人問售貨員，“同誌，你們的金三花賣完了？”
女售貨員道，“三花酒不好，我們以後不賣三花酒。”
她指著貨架上的佗牌大曲，說道，“大爺，這酒隻賣三塊五，比金三花好賣。”
老人搖搖頭，“這酒沒有金三花好喝。”
售貨員笑著道，“大爺啊，貨架上都是酒，包括我們自釀的慶輝散酒，都比三花酒好喝。”
老人不再搭理他，扭頭跟同伴說，“老錢，你快點買，等下跟我去兄弟店買酒。”
老錢把塑料壺給售貨員，“同誌，給我打兩斤散酒。”
牛慶輝目睹一切，心裡的火氣更大。
這裡距離兄弟店有八裡路，這老雜毛寧願跑八裡路去買三花，也不願意買我的酒。
生意就這樣跑了？
他越想越生氣，等兩個老人走了，他氣衝衝走到女售貨員跟前。
“你是廢物？沒了三花酒，你就讓老子丟生意？”
“這裡幾百種酒，你勸不住一個糟老頭？不想乾了是吧，你對得起二百塊的工資嗎？”
“不想乾就給我滾蛋，你不乾，有的是人乾。”
“你要是有能耐，就去王鵬那裡拿一千塊錢的工資，老子也能高看你一眼。”
牛慶輝的罵聲越來越高，女服務員低著頭流眼淚。
老板就這脾氣，她不管反駁，也不敢失去這份工作。
她直盯著身邊的散酒壇子，突然萌生了去王鵬那裡找工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