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月考結束,王鵬再次拿到全年級第一名。
家裡的房子也蓋好了,三間堂屋,中間有牆隔著,王鵬終於有了私密空間。
以前的房子,三間堂屋連通著,用簾子隔出兩個臥室和一個客廳。
姐弟倆分彆住在兩個臥室,非常不方便。
現在方便很多,隻要把臥室門一關,就可以享受片刻的寧靜。
他心情好,就在家裡擺慶功宴,慶祝喬遷之喜。
做了兩葷兩素四道菜,買了兩瓶白酒,四個人一起吃飯。
“青書,咱爺倆喝一杯。”李桂喜舉起酒杯。
“我以茶代酒。”陳青山急忙端著杯子站起來,“叔,我戒酒了。”
這一個月,他和李芳的關係突飛猛進,已經正式確定情侶關係。
李桂喜就是他未來的老丈人。
“好,戒酒是好事。”李桂喜一飲而儘。
他的心情也很高興,同時又有些害怕。
用他的話說,李家和陳家不是門當戶對。
李家是農村家庭,閨女隻是高中畢業,也沒有什麼好工作。
陳家是省城職工家庭,在省城有兩套房,爹娘是軋鋼廠的工人,兒子是高中老師。
三杯酒下肚,李桂喜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青書,如果小芳能嫁給你,就是我們家高攀。”
“你,你真的是奔著結婚去的吧。”
“如果不是這樣,你最好不要傷害小芳……”
李芳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爹,你喝多了。”
“二舅,你確實喝多了,少說兩句吧。”王鵬笑道。
他覺得二舅現在很自卑。
既為閨女找到好人家而高興,又擔心彆人玩弄閨女的感情。
“二舅,現在芳姐的月收入可比老陳高。”
“上個月,芳姐在三中校外賣了五百多個中性筆,五百多套筆芯。”
“從我這裡拿走了四百元提成呢。”
王鵬果斷站在表姐這邊。
說到錢,李芳馬上挺直腰杆,給表弟一個感激的眼神。
因為表弟給她的提成高。
她上個月的工資加提成是四百元,陳青書的工資隻有三百。
“叔!”陳青書放下杯子,臉上都是真誠。
“家裡已經知道我和小芳交往,爹娘都誇我找了一個好姑娘。”
“我已經三十一歲,小芳才十八歲,是我老牛吃嫩草。”
“叔啊,不是你們家高攀,是我高攀。”
陳青書很嚴肅的說道。
陳家父母竟然都認可李芳,李桂喜激動到臉紅。
“叔,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我爸媽明天過來找你商量我和小芳的婚事。”陳青書說道。
這話就像重磅炸彈,李桂喜和李芳都懵了。
王鵬也有點懵。
兩人交往的進度有點快。
這就談婚論嫁了?
“你,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李芳紅著臉抱怨。
“這說明他們認可你。”陳青書柔聲說道,“彆擔心。”
李桂喜終於把心放進肚子裡。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一口氣乾完杯子裡的酒,忽然想到一件大事。
“你們還沒有媒人呢,自由戀愛也需要媒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扭頭看著王鵬。
李芳和陳青書也看著王鵬。
“讓我當媒人?”王鵬指著自己的鼻子,頗有些哭笑不得。
“也行吧,不過我可沒有保媒拉線的經驗,不知道媒人的規矩。”他補充道。
“吃完飯跟我回家,我教你。”李桂喜等不及了。
陳家人明天就要來了,必須把家裡收拾一下,至少準備一桌好菜。
王鵬點點頭,“那你彆喝酒了,等下咱們去買菜。”
“不喝了,不喝。”李桂喜急忙擰上酒瓶子。
“叔,炒幾個家常菜就行,我爸媽不在意這些。”陳青書說道。
這時,李芳突然拉拉王鵬的袖子,對院子裡努努嘴。
王鵬抬頭一看,竟然是王霞和王真姐妹倆。
王霞走在王真後麵。
王真手裡拎著一袋雞蛋。
“大哥,薛哥說你的新房蓋好了,祝你喬遷新居。”王真雙手提起雞蛋。
這袋雞蛋有三斤。
姐妹倆一直在學校裡送外賣,每個月工資一百元,雞蛋是用工資買的。
雖然衣服還是破衣服,但她們反而比之前胖了。
炒飯車老板薛東山是王鵬的同學。
他已經知道她們是王鵬妹妹,所以並沒有壓榨她們的工資。
“沒必要。”王鵬說道,“你們把雞蛋退了,攢夠錢就回去上學。”
“不能把賀禮拒之門外,這不吉利。”李桂喜說道,“你把雞蛋買了。”
“小真,這雞蛋是多少錢買的?”李芳從她手裡拿走雞蛋。
“不要錢,這是我和三姐給大哥的賀禮。”王真弱弱的說道。
李芳掂一下,最多有三斤,於是掏出四塊錢裝她兜裡。
“小霞,小真,你們的學費攢夠沒有?”她問道。
王真急忙搖頭,“再乾一個月就攢夠了。”
“再過一個月就是期中考試,你們多攢錢。”李芳柔聲安慰她們。
王真看著王鵬,眼裡漸漸有了淚水。
“大哥,打工這段時間,我終於體會到你以前的辛苦。”
“以前的你太苦了,你離開那個家是對的。”
“王鬆和李桂芬前兩天過來找我和三姐,如果不是東山哥攔著,我攢的錢就被他們搶走了。”
“他們逼你交通知書書的時候,我應該幫你說話的,現在我好後悔。”
說到這,王真淚如雨下。
“行了,不要在我麵前掉鱷魚的眼淚。”王鵬說道,“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想起前世王真的絕情,王鵬就恨得咬牙切齒。
幫她頂包坐牢,卻從她手裡借不到買藥的救命錢。
“小霞,小真,走吧。”李桂喜說道,“我們要出門回李村。”
王真暗叫可惜,果然沒有感動大哥。
隻要把大哥感動,就不用受累送什麼外賣,直接吃大哥就行了。
“大哥,我們先走了。”王真弱弱的說道。
王霞低著頭一言不發,跟著四妹離開大哥家。
“小鵬,你是不是對她們有什麼誤會?”陳青書小聲問道。
“並沒有。”王鵬冷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們,她們不是後悔,而是害怕繼續過這種日子。”
“青書。”李芳急忙給他使眼色。
陳青書把嘴閉上。
清官難斷家務事,王鵬的家事更特殊,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咱們收拾東西,然後去菜市場買一些菜。”李桂喜拍拍王鵬的肩膀。
“孩子,輪不到你供養妹妹,王鬆他們在故意推卸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