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福用右手小拇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洞，一臉見鬼了地看著江淵，語氣錯愕：“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江淵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表情因瘋狂而帶有一絲因過於刺激表現出的癲狂激動：“砍我腦袋啊！”
“我、我還沒被人砍過腦袋呢！”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依舊信任我！”
彭家福張大了嘴。
哪怕以他活了好幾百年的閱曆，此時此刻也陷入了極致的驚愕之中。
心肝兒都跟著顫了一下。
瘋子……
神經病！
江淵笑容更多了幾分癲狂：“以我現在的境界，砍了我腦袋，隻要在十分鐘內不再遭受外力攻擊，並且在十分鐘內找到獻祭信徒，我完全可以活過來。”
“我算過了……”
“十分鐘，差不多。”
“你可能不知道。在每個省的每個市，我們善憫都有布置兩個獻祭信徒常駐在此。”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市，就有我們善憫的獻祭信徒。”
“十分鐘……夠了。”
彭家福又是摸了摸他腦後的頭發——
對於江淵所說的善憫在每個市都有獻祭信徒一事並不意外。
因為這幾乎是所有有錢有勢的惡魔組織都會做的事情。
更有甚者，除了每個地方都會常駐有獻祭信徒之外，一些重要人物出門，身邊都還會帶著一個兩個獻祭信徒。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關鍵……
關鍵這是砍腦袋的事情啊！
一個操作不好，隨時可能死亡的！
萬一超過了十分鐘呢？
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瘋了，你真是瘋了！”
彭家福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言語描述江淵了，憋了老半天，才道：“你知不知道其中會有多麼危險？”
江淵冷笑一聲，臉上的瘋癲更加猙獰，獰笑著說：“知道，我當然知道。”
“可如若我不這樣做，怎麼能取得他們的信任？”
“咱們兩個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你不殺了我，僅僅隻是揍我一頓……”
“你覺得蘇悅公是個傻子嗎？”
“你覺得他們以後會不會懷疑我？”
“隻要懷疑我，我這個炎夏未來同盟盟主的身份便形同虛設！”
“今後但凡是核心一些的內容都絕不會允許我參與進來。”
“隻有做出你真正要殺我的姿態……才能瞞過他們，讓他們相信我！”
“死而已……你覺得我會怕？哈哈哈，我會怕死？”
江淵神情越來越瘋癲了，瘋狂大笑著吼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我甚至渴望死亡！”
“因為隻有死了……才能前往聖神的懷抱，感受祂的關愛。”
“我無時無刻不渴望著死亡、渴望著享受聖神的擁抱。”
“可我不能自己去死你明白嗎！”
“聖神賜予了我天賦，我就得借助這天賦，帶領善憫變得更加強大，讓聖神的聖光照耀更多的土地。”
“所以……你覺得我會怕死？”
“哈哈哈哈……死而已……哈哈哈哈……我會怕？哈哈哈……”
彭家福不說話了，目光閃爍不定地看著瘋瘋癲癲的江淵，不知為何，內心竟是生出了幾許忌憚。
他可以確定一件事了——
這人。
是個神經病！
十足的神經病！
至於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誰會用自己的命，去裝出這麼一副瘋癲模樣？
如果真是裝的，那隻能說明此人比神經病還特麼神經病！
不管是不是裝的，都是神經病！
這個世界，不怕天才、不怕強者，但神經病、瘋子，而且還是天才的瘋子，如今倒是不足為慮。
可一旦等他真正成長起來……
彭家福搖了搖頭，不去多想了。
他已經決定。
江淵，要麼殺，要麼交。
目前不能殺，那便不能太過分了
不能像蘇悅公那個老東西一樣，設計坑害這個瘋子。
江淵所說，之後有機會，幫助善憫晉升大型組織一事……
自己倒是可以好好上上心了。
結個善緣，不礙事！
更何況。
這人瘋是瘋，可有一說一，從他的成長經曆來看……的的確確稱得上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的。
這次之所以背刺，那還不是蘇悅公那個老東西過於愚蠢、太過貪婪了麼？
竟是還想吞噬了並江省……
真夠貪婪的。
如此一想，彭家福臉上的笑容少了幾絲陰森，多了幾分和善。
“既然你這樣說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儘可能輕緩一些的。”
彭家福點頭說道：“我可不希望你真的死了……我還想和一同合作下去呢。”
頓了頓，他補充道：“另外你還可以放心的是，和我合作，絕對不會像與他蘇悅公合作一般。”
“之後有機會，定當會幫助你們儘快晉升到大型組織。”
江淵大喜，鄭重說道：“我相信你！”
“此次合作，我除了配合你們錄製錄音錄像，我還會發下最惡毒的誓言。”
彭家福表情似乎變得十分滿意了，點頭說：“我也相信你……好了，誠德的人快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江淵搖了搖頭說道：“不能乾巴巴地砍了我的頭，得演繹一下。”
“否則你真想殺我，為何把我抓來直到現在才砍我腦袋？”
“以你的實力，為何隻是砍了我腦袋，而不是將我秒殺？”
“這些都是疑點。”
“為了確保能百分百蒙混過去，我們得演一下。”
聽到江淵如此縝密的言語，其實彭家福內心已經徹底相信了江淵先前的那番話了。
對於江淵的合作，更是增添了幾分期望。
當即態度更加和藹了幾分，微笑著說：“你直說讓我怎麼配合吧。”
“老夫從未做過此等事情，你說讓我怎麼配合，我就怎麼做。”
江淵點了點頭，道：“好。”
“這樣，你呢，因顧忌顏麵，此次過來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以免落個以大欺小的壞名聲。”
“所以將我抓來，僅是為了強製讓我之後當眾跪下，向你以及忠信道歉。”
“這便符合你為何隻是抓我，而沒殺我的邏輯了。”
彭家福摸了摸下巴，看著江淵的眼神更多幾分驚奇。
江淵則繼續說道：“但是呢，我肯定是不可能答應的。”
“之前一邊與你虛與委蛇，一邊等待己方救援到來。”
“而後眼看你越來越不耐煩了，正好這時誠德的半神境也來了。”
“你與他戰鬥，並未關注到我。”
“而我，趁著你沒有關注我的空隙，召喚聖神下凡，從而趁機逃離！”
“以你的境界，自是不怕我召喚下來的一縷聖神意誌，惱羞成怒之下，你一刀斬了我的腦袋。”
“如此一來，合情合理。”
“又能徹底洗脫我的嫌疑，讓他們繼續信任我。”
彭家福聽完，望著江淵，久久無言。
這真是一個天賦天才的、能力妖孽的……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