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總部。
正好遇見了同樣是剛來的曹烈光。
此時的曹烈光。
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甚至一向都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也變得散亂了。
加上之前戰鬥時落下的傷勢,現在的他顯得十分的狼狽。
他是坐在一個輪椅上,被人推著過來的。
離譜的是,他那兩條血淋淋的大腿,此時就當做靠墊一樣墊在輪椅的靠背上,他正靠著自己的兩條大腿。
然後由一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推著他的輪椅前行。
看到江淵二人,他衝著二人點了點頭,崔浩博這會兒倒是有那麼些眼力見了,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當然江淵更願意相信,這小子不是變聰明了,而是單純的不喜歡曹烈光這個人,這才先走的。
江淵看出來曹烈光有話要說,就衝著那個工作人員揮了揮手。
那工作人員趕忙點頭離開了這裡。
江淵便接替了那個工作人員,推著曹烈光的輪椅往前走。
唯獨就是那矗在麵前的兩隻一晃一晃的腳有些不得勁。
“你覺得……這次是一次滅口行動嗎?”
推著曹烈光走了兩步,曹烈光突然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篩子,聽起來很平靜,但江淵卻從中聽出了那隱藏著的、滔天的殺氣。
江淵語氣無比篤定:“是!”
曹烈光手臂一顫,接著麵無表情說:“那你覺得……是誰?”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襲擊他們的人,襲擊他們的那幾個人一定是異端,我問的是……”
“真正幕後的那個人。”
江淵又沒有任何遲疑,語氣同樣篤定無比:“大傳播者,嶽難愁!”
曹烈光霍然轉頭,目光閃閃的盯著江淵,他沉聲問道:“你也覺得是他?”
江淵咧了咧嘴,無聲笑了笑,說:“曹長老你自己不也肯定了就是他嗎?”
曹烈光聞言同樣咧了咧嘴:“是啊,雖然我沒有證據,但……”
“就在剛剛過來的路上,我想通了、想明白了。”
“一定是嶽難愁,也隻能是嶽難愁。”
“騰騰……連我都不知道他是我兒子,嶽難愁知道。”
“以我和他之間的矛盾,他絕對絕對不可能願意真正將騰騰培養成下一任大傳播者的。”
“他們母子、我們一家三口,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曹烈光放在輪椅上的雙拳緊緊握著,眼神卻是無比的平靜,說道:“既然如此,他這些年又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培養騰騰?”
“嗬……起誓?”
“違背誓言的懲罰很重,但並非不能承受。”
“所以……他一直在布局,以騰騰布局。”
“在不違背他的誓言的情況下,又能將他們母子二人給乾掉!”
“唯一讓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何要拖延這麼多年?”
江淵看著曹烈光,輕輕歎了口氣。
以前一口一個小畜生,如今一句一聲小騰騰。
還是喜歡曹長老你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隻可惜看不到了。
江淵左右看了眼,這裡已經來到了善憫惡魔雕像的麵前,周圍沒有人。
江淵乾脆將輪椅停了下來,接著直接拿出了手機,將裡麵錄製的視頻內容翻找了出來。
然後遞給曹烈光看。
說再多,不如給他看看大長老臨死前說的那番話。
一開始曹烈光很是不解。
可是,當看到視頻中大長老的臉後,他老臉都是一抽,滿臉的痛苦與悔恨。
點開視頻,觀看了起來。
然後。
是大長老的那番分析,對嶽難愁的那番分析。
曹烈光聽著聽著,臉也逐漸變得扭曲起來。
另外一隻手死死抓著輪椅扶手,不鏽鋼的輪椅扶手在他手中便如同橡皮泥一樣,輕輕鬆鬆被他捏成了一團。
視頻不長,很快看完。
曹烈光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將手機遞還給了江淵,說道:“回頭你把視頻發給我一份。”
江淵‘嗯’了一聲,繼續推著曹烈光往會議室走。
曹烈光沒有再說這件事了。
江淵也沒有再說這件事了。
因為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他嶽難愁!
這一點。
哪怕江淵說不是他,曹烈光都不帶聽的。
直到會議室就在前邊了,曹烈光才突然又是開口,說:“江序列,可以幫我個忙嗎?”
江淵腳步一頓,輪椅停下,他毫不猶豫點頭說:“你說,任何事情都可以!”
曹烈光頭也不回,聲音平靜:“幫我照顧子路。”
江淵想都不想,搖頭說道:“這件事我做不到。”
曹烈光猛地回頭,似乎有些惱火:“你剛剛說任何事情都可以的!”
江淵點了點頭,說:“我吹牛逼的你也信。”
曹烈光張了張嘴,愣是啞口無言。
江淵便輕笑一聲,說:“你想找機會和嶽難愁乾一架,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大不了同歸於儘?”
“我跟你說,彆想了。”
“現在的善憫已經風雨飄搖,你們再死了……那善憫如今的小型地位都保不住了,得掉到微型去。”
曹烈光咬牙說:“今天那個姚哲剛剛突破!”
“隻要有超階存在,任何神明組織都是保底小型!”
江淵還是搖頭:“但並江省老大的位置肯定是沒有了,對不對?”
頓了頓,又說道:“另外,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一件事。”
“我如今的目標是大傳播者!”
“因為我發現了,隻有地位越高、實力和勢力越強,才能真正保護自己!”
“我可不想被人算計,如丁騰一樣。”
“我也不想再被暗殺!”
“同時呢……”
“你是我的人,你雖然與大長老和丁騰有矛盾,可現在我明白了,他們被利用了,我也被利用了!”
“而我又不是一個被人算計後還願意忍氣吞聲的人。”
“所以,不管是從你的角度出發,還是從我自身的角度出發。”
“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並且……”
“我還想早點當上大傳播者。”
“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淵盯著曹烈光,問。
他當然不會允許曹烈光私自去和嶽難愁乾架。
這倆可是移動的超階級彆的十倍生存點!
不,大傳播者,還是二十倍!
江淵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樣隨隨便便私自乾架死去?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要死。
隻能死我江淵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