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郭澤興的這個問題,‘江淵’不慌不忙。
說道:“我剛剛說過了,那個假江淵,極有可能是破惘者、偽裝者。”
“極有可能,代表著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確定。”
“這點不確定,正是來自於他有可能是傳播者的情況。”
“經過多重分析,我認為……”
“他,那個該死的假江淵,有可能真不是破惘者、偽裝者。”
“但是!”
“卻為了達到某個目的,獲取某個利益,從而選擇和那些破惘者合作!”
“於是,我被坑了,你也被坑了,第四一脈全都被坑了!”
郭澤興旁邊,那個高階三等已經一臉生無可戀。
他怕自己再聽下去,腦瓜子真的會炸掉。
這幫玩陰謀的……真這麼可怕的嗎?
郭澤興揉了揉太陽係,又捏了捏眉心,大腦瘋狂運轉,捋清楚著這些信息。
“那你覺得他是誰?或者說他是誰的人?”
他問。
‘江淵’搖了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有可能是善憫另外那六個傳播者的。”
“也有可能是善憫之外的人。”
郭澤興眯著眼盯著麵前的‘江淵’,淡淡問道:“那麼……你怎麼確定你就是江淵?”
“萬一你才是假的,他才是真的呢?”
‘江淵’淡淡一笑,說:“我們江石水庫那次,我們討論的全程細節,我都可以說出來。”
“如果我是假的,我們之間討論的細節我總不能知道吧?”
“或者說,你們總不能將這些細節透露出去,那個‘江淵’,也總不能將這些細節告訴我吧?”
郭澤興摸了摸後脖頸,思慮片刻,微微點頭:“這個確實。”
“那你就詳細說說吧。”
“另外……”
“你既然被抓了,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還有你們……”
郭澤興看向了那個中年男子以及颯爽女子,凝眉問道:“還有你們的身份我需要……”
‘滴滴滴滴滴——’
他話還沒說完。
旁邊那個高階三等通訊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急忙說道:“郭序列,來不及了,我們的人……已經被狂犬……呃,被那個江淵抓起來了!”
一聽這話,郭澤興原本冷靜下來的心再一次暴怒了。
腦海中飛速回放著這幾個月來的一幕幕。
處處受限。
處處被坑。
感覺不管是誰都能欺負自己一下。
關鍵特麼的自己還完全不知情!
彆的不說,就說上次江淵被襲擊一事。
自己麾下的確是有一支小隊過去了。
但是,自己根本不知情!
甚至自己的那個臨時組長也不知情!
然後那個副隊長人跑了。
隊長被抓了。
所謂的新組長人也跑了!
這分明就是陷害自己來著。
事情發生後,善憫那邊就跟一群瘋狗一樣,死咬著他不放。
他背後的正勇,原來的那些競爭對手、敵人,也紛紛跑出來死咬著他。
他心力交瘁。
他委屈吧啦。
他真的真的好委屈……
然而委屈之後,便是憤怒,滔天的憤怒!
他盯著麵前的‘江淵’……
不管了!
他不想再去深思了!
他不想去管眼前這個‘江淵’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現在隻想帶著眼前這個‘江淵’去找那個江淵對峙!
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是被陷害的。
自己帶著的這個江淵是假的,就證明自己是被人騙了。
自己帶著的這個江淵是真的,那麼善憫的人,這段時間來的所作所為,就必須給老子一個說法!
所有人都必須給老子一個說法!
想到這裡,他不再去詢問了,大手一揮,咬牙道:“走!”
“你不是說他是假的嗎,好!”
“現在跟我去戳穿他!”
又看向了中年男子和颯爽女子,衝他們點了點頭,說:“兩位是在這裡休憩還是?”
中年男子說道:“我們本就是派過來保護你的。”
“這段時間,善憫的人行為著實放肆了些,太不把我們正勇放在眼裡了。”
“如若我們堂堂正勇,真被區區一個善憫給壓製了……”
“我們正勇的臉還往哪裡放?”
“況且這次對方人多勢眾,有我們在,他們也不敢對你做什麼!”
中年男子的話,總算讓郭澤興的心裡浮現一絲暖意。
他倒並沒有懷疑眼前這兩人是破惘者。
有可能是其他組織的間諜,但是是破惘者的概率不大。
還是那句話。
哪有破惘者這麼高調的?
關鍵如果是破惘者的話,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其他組織可以找到,破惘者肯定找不到。
況且等下他肯定是要和正勇的人確認一下他們身份的真實性的。
伴隨著他一聲令下。
整個正勇的人也行動了起來。
他坐在車上,給正勇的某位高層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十多聲才接通,然後便聽到那邊傳來巨大的引擎聲和風聲。
他皺了皺眉,這是在直升機上?
不過乘坐直升機自然沒什麼,他並未多想,開口喊道:“長老,剛剛我這裡……”
他話剛剛說到這裡,旁邊,那個看著手機信息的高階三等臉色又是一變,將手機湊了過來。
他隻不過看了一眼,便氣急攻心。
上麵的信息內容很簡單——
【江淵已經開始殺人了,他們的人已經被殺了十多個!】
他怒了。
怒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
他手機中,斷斷續續傳來一道老者的聲音:“總……派了……人到……嗎?”
聽不真切。
但勉強能聽清楚的這幾個字,稍稍一組合起來便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加上此刻他著實要被氣傻了,也來不及去繼續發問,況且那邊直升機轟鳴的,也不一定能聽清。
於是喊道:“好的,我知道了!”
“隻要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就可以。”
“長老,我現在還有事,先掛了!”
“回頭再和你細聊!”
說完等了幾秒,那邊似乎在說話,但更多的還是直升機的吵鬨,吵得本就心煩意亂的他更加煩躁了。
也不再多說,掛斷了電話,陰沉著一張要滴水的臉直視前方,拳頭死死握著。
渾然不知。
在他們身後那輛車上。
開車的是那個高階一等的中年男子。
‘江淵’坐在副駕駛上。
後座是颯爽女子。
颯爽女子低頭看了一眼剛剛亮起的手機信息,看完後,衝著前麵二人點頭說道:“可以了,蒙混過關,他信了。”
頓了頓,她不由看向了副駕駛上的‘江淵’,沉默幾許,才說:“接下來靠你了,但……你會很危險,隨時都是。”
“甚至……視情況發展,他都可能會對你出手。”
‘江淵’爽朗一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神態灑脫:“無所謂。”
“前輩寒商尚可以凡人之軀,完成那樣的壯舉。”
“我一個中階,當不能落後!”
“況且……我受夠了在幕後的工作,每天除了無聊的後勤工作沒有一點能讓我感到有激情的。”
“這次我是自願的,你們不用在意,怎麼合適怎麼來。”
“再說了……我又不一定真的會死,不是視情況而定嗎?”
“而且……死而已。”
“多少前輩前赴後繼,還有最令人崇敬的至暗者們為我們救贖組織守護著光明,自己卻深陷永無天明的黑暗。”
“我這……算個什麼?”
“讓這位救贖組織的希望儘管衝我來吧!”
“我隻有一個要求。”
“不要為了讓我活,而讓計劃有絲毫瑕疵。”
“我可萬死,他不能有絲毫破綻!”
“他是光,希望的光。”
颯爽女子抿著嘴,搖頭,看著他,語氣認真——
“不,你也是。”
“你是救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