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鑿出的礦洞並不大，直徑隻有不到三米。
但這個小小的窟窿內，深度已經達到了三米多深，並且下方已經被開采出很大的空間了！
礦洞內，總共六個工人，四個工人正在揮舞著昂貴的鐵鎬，開鑿著周圍的煤炭。
剩下兩人，將這些挖鑿出來的煤炭，裝進竹筐中，竹筐上拴著繩子，再由上方的工人，將竹筐拉到上麵……
整個采煤的流程，就是依靠著蠻力硬乾，采煤的速度自然也快不到哪去。
但即便這樣，一筐接著一筐的煤炭，幾乎不停歇的，被運到上麵來。
地麵上，開鑿好的煤炭，已經堆了一大堆！
少說也有個三五噸！
見到這一幕，林楓來之前的那些擔憂，終於煙消雲散，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現在也不好估計下麵的煤炭儲量，但從工人們的挖掘速度和進度來看，這處露天煤礦的儲量，至少足夠自己用了！
至於質量，昨晚他就已經燒過了，這些煤炭的質量，絕對上乘！
而眼下，正在源源不斷開鑿出來的這些煤炭，質量都和昨天送回去的那幾塊是相同的。
“先生！”
“東家！”
“東家您來啦！”
“東家好！”
這時，工人們也都注意到了林楓他們，紛紛激動地打著招呼。
林楓也跟眾人打著招呼。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矮小，兩鬢斑白的老頭，匆忙跑了過來，衝著林楓躬身陪笑。
“東家您來啦，我是采石隊的隊長周義，這邊您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
林楓微微一愣：“采石隊的隊長不是老劉嗎？”
他雖然對工人們也不太熟，但林楓記得，采石隊剛成立時，隊長是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的壯漢。
周義趕忙說道：“東家是這樣的，小劉他乾活是一把好手，但他管理采石隊，不太適合，特彆是記賬，他記不明白，所以他主動把隊長讓給了我。”
說著，周義又趕緊補充道：“這事小七是知道的。”
這時，礦洞內傳來一個嗓門兒很大的喊聲：“東家，俺是老劉！老周說的沒錯，隊長那活俺乾不來！老周識字兒多還聰明，他乾隊長正合適，俺就適合乾這種粗活！”
林楓點了點頭。
隨即打量向了周義。
“那好，你就給我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吧。”林楓問道。
他也有心考教一下對方，看看對方的能力如何？
當初成立采集隊、采石隊，以及建築隊的時候，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更不清楚誰的能力如何，因此誰當隊長，完全靠毛遂自薦。
這當中必然會存在著，很多諸如老劉和周義這種，並不適合的情況。
眼下，各小隊人數不多，能力無論如何，將就著當隊長，問題也不大。
但以後，當各行業都形成一定規模後，其管事人的能力，若是不夠，那就會影響大事了！
所以林楓也認同，能者上庸者下這一點。
至於周義這個小老頭，他能不能當好這個隊長，就看他的能力如何了。
林楓和王楚楚，以及林楓帶來的那七個姑娘，全都望向周義。
周義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當即開口說道：“東家，我們采石隊現如今總共三十一人，使用馬車十二輛，各式工具總共一百零六件，其中鐵器六十八件，銅器、繩索、竹筐等器物若乾，這是賬冊。”
周義說著，竟從隨身的一個布包裡，取出一個小本子來。
見到周義手裡的小本子，王楚楚和那七個姑娘，都是一愣。
因為周義手裡的本子，竟然是紙做的！
林楓都有些詫異。
因為就連李小七，平日裡大多都是用竹簡來記錄，很少用紙做的本子。
紙張太貴！
因此紙張做成的本子，往往隻用來記錄很重要的東西。
結果沒想到，周義隨手拿出來的就是紙本子。
林楓雖然有些詫異，但也並不吃驚，在他的潛意識裡，始終不認為紙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接過賬本，林楓翻看起來。
這一看，林楓卻是吃了一驚。
賬本上的字，娟秀整齊。
在大乾，還沒有楷書。
但周義寫的字，竟已媲美楷書的字體了，看著都賞心悅目！
這哪裡隻是老劉說的“多認些字”，對方分明是有著不錯的術法造詣！
再看上麵記錄的內容，和他剛剛介紹的，一模一樣。
甚至有些工具，後麵竟然還備注著使用情況。
比如某些工具不夠好用，某些工具消耗很快，若乾天後需要再次采購……
再往後翻，則是記錄著每個人的“采石”量。
林楓之前定下來的，采一百斤煤炭，就有一文錢的收入，這些都在賬冊上記錄的清清楚楚。
因為煤炭是昨天才挖出來的。
所以賬冊上記錄的並不多，僅僅隻有幾個名字而已。
但即便這樣，也足以讓林楓驚訝了！
林楓可以肯定，他們這逃難而來的二百多人當中，很難再找出一個，比周義更會記賬的了。
哪怕李小七都不行！
李小七記錄，隻是把林楓布置下來的重要任務，或者一些特彆的交代記錄下來。
說白了，李小七就像是一個助理，在做備忘錄，他主要靠的是腦子。
而周義，則是真的會記賬！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林楓很是好奇。
即便是賬房先生，也沒他記賬記的這般工整吧？
周義卻是麵露苦澀，苦笑著開口：“東家，我能不說嗎？”
這個回答，讓林楓很是意外。
但林楓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林楓理解，有的人，可能有不願意提起的過去。
也或許，過去有什麼特彆的經曆。
不願意提起，林楓是能夠理解的。
“多謝先生。”
周義麵色竟有些激動。
林楓還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也從東家變成了先生。
林楓再次吃驚。
這人，竟還是有些傲骨的！
周義整理了一下情緒，趕忙說道：“我還是繼續給先生介紹這邊的情況吧。”
“自昨天鑿開的洞，找到了那種黑石頭後，我覺得那一個洞，最多能容納十個人乾活，所以今天一早，我就讓新加入采石隊的那二十人，在這兩側，再打兩個新的洞出來。”
周義指向兩側，再次連忙解釋道：“新洞剛開挖，即便一切順利的話，也至少要一天時間，才能挖到黑石頭的深度。”
“多挖兩個洞，眼下開鑿黑石頭的速度，會慢了點，但若是長期來看，付出是值得的。”
林楓卻是眼睛一亮。
這個周義，還真有點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