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抓著饅頭，還在狼吞虎咽的難民們，聽到這話，也都愣住，直勾勾地看著林楓，目光中透著畏懼。
那奸細整個人都懵了。
上一瞬，他還以為林楓阻止士兵把他帶走，是在幫他說話。
結果對方是因為嫌太麻煩，想要直接就把他殺了！
什麼人啊，這也太狠了吧。
守將在一瞬間的錯愕後，再次微微皺眉道：“這不妥吧，對方還沒招供。”
“對對對！！”
奸細趕忙大喊大叫道：“你有什麼證據就要殺我？我是難民！我不是什麼奸細！”
“證據？”
林楓笑了。
“這位南疆的兄弟，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們大乾，我們衙門裡的大老爺，判案需要證據嗎？不需要！誰給的銀子多，誰就有證據！”
“更彆說你是奸細，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這就已經夠了，還要什麼證據？”
“非要把你打上一頓，施一番酷刑，再等你招供後殺了？完全沒必要吧，彆說我肯定你就是奸細，就算你不是，上刑之後也會屈打成招，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奸細都懵了。
他從沒聽過這樣的歪理！
神特麼銀子使夠，就是證據；不是奸細，也能屈打成招……
這是官府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人家官府做事，哪怕再黑，也是顧及臉麵的，也會把程序做足了。
結果這家夥，跳過程序，直接就要結果，不按常理出牌啊！
守將很為難，連忙望向沈重。
他也認定，這人就是奸細！
但抓到審也不審，就直接殺了，著實太不合規矩了。
若沒有沈大人點頭答應，他可不敢這麼胡來。
沈重捋了捋胡須：“林小兄弟，你確定他就是奸細？”
“是！”
林楓十分篤定地開口：“我們都知道，奸細混在難民中，想要蒙混過關，那麼奸細想要達成他們的目的，就絕對不可能和普通難民一樣被動等待，他們會主動挑事，慫恿難民。為什麼隻有北城門這邊，有難民衝撞關卡？若沒有奸細從中作梗，沈大人您想想，難民們還會衝擊關卡嗎？”
沈重微微點頭：“言之有理。”
當即，他轉頭對守將道：“那就按照林小兄弟說的，直接殺了吧。”
“額……是！”
守將領命。
“推下去，砍了！”
當即，士兵們押著奸細，便來到了城門外。
奸細整個人都懵了。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做事竟然全都這麼沒有章法，這和他所了解的大乾完全不一樣！
“不！不！你們不能這麼做！”
“你們是亂殺人！”
“我是難民，我是難民！”
奸細被拖下去的時候，嘴裡還在大喊大叫著。
林楓走上前，衝著奸細的背影大喊道：“無論你認不認，今天你都必死無疑了，所以你如果還是條漢子，臨死前就鼓起勇氣，把心裡話喊出來！對你們南疆人來說，潛入帝國，獲取情報，你是南疆的英雄，難道你想要就這麼帶著秘密帶著遺憾，不明不白的死了嗎？”
“臨死前，就不能拿出你們南疆人的勇氣來嗎！還是說，你們南疆人個個膽小懦弱？到死都畏首畏尾？”林楓大吼道。
這一刻，奸細隻覺得熱血沸騰。
一股豪情，直衝天靈蓋兒！
“他媽的！老子不怕死！老子生是南疆的人，死是南疆的鬼！今天被你們識破，這輩子老子認栽了！下輩子，再來殺光你們大乾這群雜碎！！”
“南疆萬歲！！”
奸細拚命大吼著。
喊出心中一直以來的隱忍，不至於到死都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感覺自己死而無憾了！
眾人震驚。
大家都沒想到，不用審問，這個奸細竟然自己就招了！
嘴裡還咬著饅頭的難民們，這一刻也全都目瞪口呆。
原本，他們當中還有些人，認為這隻是權貴們想要濫殺無辜。
可現在他們才知道，他們當中竟然真的出了一個奸細！
想到他們差點上了奸細的當，被奸細挑撥著要衝關，難民們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心頭暗罵奸細的同時，他們也都長長地鬆了口氣。
幸好，奸細被抓到了！
然而就在這時，林楓卻是再次出聲大喊道：“等一下，先不要砍。”
士兵們停住。
守將又是一愣，疑惑地看向林楓。
林楓解釋道：“既然對方已經承認了奸細的身份，如果就這麼殺了，是不是太浪費了？原本我們要的是結果，因此不用證據就可以殺了他；而現在已經有了結果，我們就可以嚴刑拷打，再從他身上，挖出新的線索。”
“比如南疆的兵力部署？這次有多少奸細混在難民中？龍城裡還有沒有他的同黨？他的接頭人是誰？”
“這家夥看起來不像是普通奸細，仔細挖一挖，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把對方潛伏起來的暗線，全都給挖出來！”
林楓伸開的五指，攥握成拳。
守將一拍拳頭：“對呀！”
“來人啊，把他給我帶下去，嚴刑拷打！”
奸細都懵了。
他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正因為知道自己是必死的結果，才會聽了林楓那番話後，打算臨死前，喊出心裡話，讓自己死的明明白白！
結果，自己承認了，對方反倒先不殺他了？
“我是密探，殺了我！殺了我！”
“你們大乾人都是孬種嗎？你們不敢殺我嗎？”
“來啊！全都來啊！”
奸細瘋狂地大喊著，掙紮著。
然而，沒人理他。
士兵們又重新把他往城門內拖去。
當奸細被拖著，與林楓擦肩而過的時候，那雙瞪圓了的雙眼中，透著驚恐和恨意。
“魔鬼！你他媽是魔鬼！！”
他直勾勾地盯著林楓，想要把林楓的樣子死死地印在腦子裡，自己就算死後化成厲鬼，也要找對方來報仇。
“嗬嗬，巧了，曾經很多人就是這麼稱呼我的，他們最後的結果都和你一樣。”林楓在對方耳邊低聲道。
上輩子，他就是戰場上的幽靈，是敵人眼中的魔鬼，什麼樣的潛伏和偽裝手段林楓沒有見過？
從沒有間諜能逃過他的眼睛！
正因為他有著絕對的自信，才能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就敢篤定對方的身份！
處置了奸細，林楓也開始著手正式接管這些難民了……
對彆人來說，這些是難民。
但對林楓來說，這些是人口，是紅利，是財富，是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