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輛自行車,我一邊騎一邊打聽,沒多長時間就找到了景塘村。
但到了才知道,這村子還分老村和新村。
由於老村交通不便,大概八十年代左右,村民們陸續開始遷出,並逐漸在老村下方建成了新村。
現如今,老村已經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幾年前剛“畢業”的時候,我茶葉不好賣,一天天在店裡又坐不住,就去了一些當年到過的地方,也去了這裡,說實話,搞的還挺有韻味的,如果有喜歡古村的小夥伴,沒事兒可以去轉轉。
不過現在去,你車子直接開進停車場,買張門票就行了,除了賣東西的,沒人會關注你。
可我當年,完全不是這樣。
打從一進村開始,十個人得有九個看我。
而且是盯著看,都走出老遠了,一回頭,他特麼還在看,個彆的還湊到一起,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那架勢就跟我腦門上貼了“盜墓”倆字兒一樣!
我假裝鏟地皮的,硬著頭皮找人搭話,先後問了幾個人,反應居然出奇的一致:
“木油木油,旁人家瞅瞅起!”
我意識到不對勁,果斷出了村子。
後來才知道,那幾天村裡遭賊了,三家的VCD,全叫小偷搬走了!
這就搞得我很鬱悶。
原本我想著,進村轉轉,打聽打聽,要是運氣好,看見點墓磚、砸碎的石像生之類的物件,然後順藤摸瓜,肯定會有所突破。
可沒想到,居然碰上這種情況,真是氣人!
於是我隻能退而求其次,田間地頭溜達著,期盼能找到些突兀的土包、莊稼長勢不好的地方……
一路晃悠到傍晚。
也不知溜達到了哪個村子,好像叫什麼皋來著,那附近好幾個村兒都叫這類名字,重點是毛也沒發現一根,我又累又餓,就想著先回去。
但就這時,一陣香味傳來。
聞著有點像炒雞。
手搭涼棚往遠處一看,我發現村兒裡有一戶人家在辦事兒,預備席呢。
琢磨了一下,我決定去蹭飯。
一方麵是中午就沒吃,聞見這香味兒後,我感覺自己眼睛都冒綠光了。
另一方麵,人多眼雜好辦事兒,估計沒太多人會注意到我,這裡距離景塘村不遠,要是能找人混個臉熟,下回再去就好辦了。
我先是一陣猛蹬快速經過,看到院裡停著棺材,知道是白事兒,完後便饒了一大圈,停好車子,若無其事的靠近過去。
這次大家該聊天的聊天,該乾活的乾活,果然沒人關注我。
一個大叔正在搬桌子,看著比較吃力,我立即跑過去幫忙。
“呦!謝謝啊!”
“沒事兒沒事兒,放哪?”
“前頭,牆角那塊!”
搬了十幾米,桌子落地,他抹了把汗才顧得上看我:“小誠的朋友呀?”
“啊……哦,是。”
原本我已經給自己編了一個“二姑父大舅家三姐外甥的身份”,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我。
小誠是誰?
“來,大叔。”我散煙給他。
“謝謝啊。”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分鐘,我大致摸清了情況,小誠就是棺材裡那位,是個年輕人,因為個人取向問題,想不開,喝藥死了。
但儘管如此,這哥們人員倒是不賴,好些個同學、朋友都自發過來幫忙。
於是順理成章,我就坐到了朋友那桌。
晃蕩了一天,真是餓的要死。
眼巴巴終於等到開席,見有人動筷,我立即低頭胡吃海塞,有人提酒我就舉杯,有人問話我就哼哈的對付一句,反正都是朋友,不認識也正常,先吃飽了再琢磨彆的。
酒過三巡。
我旁邊一個瘦高個,忽然對另一個梳中分的眼鏡男小聲說道:“哎,我聽說,小誠他爸也那樣,真假啊?”
眼鏡男看看周圍,點頭道:“嗯,真的。”
“靠,還真是啊,那咋跟他媽生的小誠?”
“這有什麼奇怪的,取向有問題,又不是生理有問題,你能乾的他全能乾,隻不過他不想乾。”
“牛逼~”
瘦高個表情玩味,想了想又問:“哎對,我剛看小誠他大爺,還有他那個堂兄,也都娘們唧唧的,不會他們倆也是吧?”
“你他媽咋這麼好打聽事兒?”
“哎你快說,快說嘛……”
眼鏡男白了他一眼,放下筷子,攏著嘴巴湊到瘦高個耳邊:“我剛聽村裡倆大媽叨咕的,說他們家遺傳,打從他爺爺那輩子起,就開始這樣了……”
……
這倆人賊能八卦,前前後後墨跡了得有十幾分鐘,要我說,他倆最娘們唧唧。
不過聽了他倆說的,我忽然間想起件事兒。
就是馮抄手跟我講把頭來曆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古代大戶人家找墓,之所以都要愛往深山裡頭找,除了要找好穴位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是怕疊墓。
因為如果墓和墓疊的不好,後代就會容易出現龍陽之好。
這方麵很難避免。
即使下葬時,風水師做了局,調整好了。
但後代的八字是難以控製的,一旦有八字湊巧的後代埋進祖墳,跟前代墓主人的八字合上了,那最後還是會出。
按剛才那倆貨的意思,這家屬於祖孫三代取向都不正常,要說沒點邪的歪的,還真不太好解釋。
琢磨了一下,我心想,反正景塘村一時半會去不了,既然碰上這種情況,倒不如打聽打聽這家人的祖墳在哪,去下幾鏟,嘗嘗閒淡。
不過乾這事兒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否則山東這種重宗族、尊孝道的地界,叫人發現你動他們家祖墳,那絕對是要跟你拚命的。
酒足飯飽過後,我開始四處尋摸,尋摸之前搬桌子那個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