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明一行人快速通過樓梯間逃到了樓下。
他們走出住宅樓。
發現外麵漆黑到了極點。
絲毫的星光月光都不存在，仿佛被一個漆黑的罩子給死死罩住了，甚至連空氣都變得渾濁，其中泛著粘稠的死寂味道。
哪怕用特製的手電筒照射，也隻能勉強看清周圍幾米。
“好黑啊，朱子明，你能看見嗎？”安梧桐問道。
朱子明神情異常凝重：“能看清一些，但也同樣很模糊，我看到了一雙腳。”
“一雙腳？”
“是啊，一雙很大很大，簡直像是小山般的腳，但是看起來卻小巧玲瓏，似乎屬於一個小女孩。”朱子明仰著頭，似乎在注視著什麼東西。
安梧桐幾人麵露疑惑，又大又小巧？這是什麼形容。
但很快他們臉上的表情逐漸驚悚起來。
他們想明白了。
很大是對於他們而言。
而小巧，是對腳本身而言。
除了朱子明之外，沒人能看到，一個身形狀若山嶽的小女孩漂浮在空中，她擋住了星輝與月光，猶如永恒的陰影，籠罩著這個世界。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出來。”遠處一個男子聲音傳來。
朱子明大喜：“總隊長大人！”
這當然是韋名揚的聲音。
眾人立刻循著聲音找去。
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隻看到一團奇怪的黑霧在空中飄蕩，仿佛有生命一般，而大家越靠近這團黑霧，越感覺到輕鬆，仿佛死亡的威脅已經消散。
“總隊長大人，您在嗎？”朱子明小心翼翼問道。
黑霧中傳來韋名揚低沉的聲音：“你們趕緊離開這裡，規則崩潰的太快了，我也隻能延緩規則事件蔓延，做不了太多事情。”
他這番話顯然是謙虛了，至少有他在這裡，不會再有人因為規則事件而死。
安梧桐看著黑霧，眼神滿是驚歎：“傳說中的S級能力【夢魘】，能夠以身化魘，擁有不懼任何傷害的神秘力量，果然名不虛傳。”
魘，傳說中的極具怨氣的厲鬼。
據說這是沒有任何缺點的能力。
可以化作黑霧，快速飛行移動，擁有不死之身，不管遭遇什麼樣的攻擊都能活下來，還有虛實交替的神奇力量，殺傷力也相當不俗。
故而在國際上被廣泛認可，足以列為S級能力。
硬要說有什麼弱點的話，在光線充足的地方能力會被削弱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
“小丫頭，挺有見識，你大伯告訴你的吧。”韋名揚沉悶的聲音傳來：“他居然舍得讓你到處亂跑，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
安梧桐輕哼了一聲，本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死去的同伴，神情又黯淡了下來。
“行了，都出去吧。”
一團黑霧托住眾人，直接將他們送到了小區之外。
黑暗之中，韋名揚仰頭望著天上飄蕩著的巨大無臉小女孩，眼中煞氣閃爍：“第三階段造就的可怕漏洞，這樣的怪物，足以讓一個城市化作煉獄，這些家夥......真是該死！”
黑暗並不能遮蔽他的雙眼，因為他便是黑暗本身。
就在這時。
那巨大的小女孩，像是漏氣的熱氣球，咻的一下開始乾癟
夜空中的星辰一一浮現。
那種從無到有的絢爛場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瑰麗與美妙。
“源頭，已經處理掉了嗎？”韋名揚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方鎮果然沒讓我失望。”
“隻不過死了這麼多人。”
“這和你們當初說好的，可不太一樣啊。”
韋名揚眼神愈發陰沉，他低聲的喃語，似乎在對某個人發怒。
——
——
——
十六樓。
蘇巧兒緩緩的倒了下去。
她脖子上浮現出血紅的掌印，眼神空洞，嘴角帶著慘然的笑。
或許她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吧。
在被丈夫掐住脖子的那一刻。
誰也無法確定成為源頭的時候，她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看來殺死源頭，也是要講究方法的。”方鎮默默的想著。
現在最主流的處理規則方法，就是找到源頭，然後用各種方法直接“殺”掉，如果“物理”手段無效，還有強念係的覺醒者可以從精神的層次發動攻擊。
蘇巧兒被手槍打中眉心，但是卻沒有死去。
結果被方鎮掐住了脖子卻死去了。
似乎也說明了一件事，源頭也存在弱點。
隨著蘇巧兒的死去。
“擁擠”的屋內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小女孩和周曉博全都消失了。
方鎮看到客廳地麵上，躺著一具男子的屍體，正是周曉博，他死的很安詳，可以說是滿足，嘴角還帶著一絲幸福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看起來似乎死了不久，脖子上也存在紅色的手印。
“你們一家人，現在倒也算是在一起了。”方鎮不由默哀三秒。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在物質條件上，他們一家無疑是幸福的，但他們的不幸，也確實讓人同情。
方鎮正準備離開時，莫名感覺腦中傳來一個聲音。
“彆走啊，處理了源頭，難道不打算拿走規則之力嗎？”
聲音很耳熟。
是存在於意識空間的好大兒黃正鑫。
“源頭都解決了，怎麼拿走規則之力？”方鎮不解。
雖然已經擁有了多種能力，但他依舊對自己收容規則的能力充滿困惑，不能確定究竟什麼時候使用才正確。
因為規則事件都各不相同。
源頭亦有區彆。
“我來幫你！”
這個聲音從心底響起。
隻見一個虛幻的影子飄蕩了出來，正是黃正鑫。
當初在江省被抓，就是靠黃正鑫離開身體，然後破壞了精神力抑製器，方鎮才能逃出生天，所以方鎮早就知道他能離開自己身體一段距離自由行動。
所以此刻看到這場景，倒是不奇怪。
隻見虛幻影子飄到了蘇巧兒屍體旁，伸手抓向她掌心死死不肯放下的手機，然後竟然“拘”出了一個充滿液體的古怪罐子。
罐子裡，是一個初具人形，隻有拳頭大小的死嬰。
這明明是存在於手機裡的照片。
此刻卻真是出現了。
“等等！”方鎮臉色驟變：“你要乾什麼，彆過來！你該不會是要把這個東西帶入我的意識空間吧，不行！”
那虛幻的身影嘿嘿一笑，顯得賤兮兮的：“我回來咯。”
他化作一道煙，融入了方鎮的身體。
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