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晃晃悠悠的開回了市區。
隻用了短短幾分鐘而已。
方木都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看到了繁華的街道,以及鱗次櫛比的高樓。
這麼一輛破公交確實已經很少見了,不少人會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兩眼。
方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這樣的神奇一幕,簡直和小說神話一樣。
明明隻是一輛破公交車,怎麼能在短短幾分鐘就從荒郊野嶺直接回到了市區呢。
方木心中對眼前的司機大叔不由多了幾分敬畏。
覺醒者,絕對是很強大的覺醒者。
可是自己從來沒聽過江省有這樣的人啊。
“好了,到了,你可以下車了,記得下次帶上點現金,這次就不收你車費了。”司機師傅隨口說道。
砰!
車門打開。
方木有些謹慎小心的走下公交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下來了?
原來沒有什麼陰謀,什麼詭計,公交車真的把自己安穩送到了市中心。
方木忍不住問道:“師傅,你真的是公交車司機?”
“這還能有假,我開了四十年公交了。”司機嘟囔了一句:“隻不過現在沒人給我發工資了,他們嫌我年紀大了,非讓我退休。”
聽得出來他對這件事非常不滿。
方木頗為無語。
您這樣的人,竟然對開公交這麼有執念嗎?
“行了,我要走了,有緣再見。”司機師傅重新發動公交車,車子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並且不斷的震動,聽得出來發動機似乎已經很老了。
方木一驚,他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司機大叔。
您是覺醒者嗎?
您既然說自己是江省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安平村。
零點俱樂部的事情,和您有關係嗎?
您侄女是誰啊?
但顯然已經沒有沒有機會了。
車子馬上就要發動了,方木急忙喊出最後一個問題:“師傅,您姓什麼啊?”
“姓安,安全的安。”司機師傅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然後一腳油門,公交車嗡嗡嗡的啟動,朝著遠處開去,竟然幾秒鐘就徹底沒影了。
可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竟然完全沒人注意到這有多神奇。
方木心頭一震。
安全的安
難道是,安先生?!
特彆行動部門的創始元老之一,被譽為全國最擅長處理規則事件的人,在特彆部門尚未發展起來的時候,獨自一人四處奔波,最高記錄一年處理了整整一百一十八件規則事件。
這個記錄太誇張了,要知道四處奔走,哪怕是一直坐飛機,中途也得花費很多時間。
可如今看來,若是開這樣的公交車,或許真的可以快速抵達全國各個地方。
“這個大叔,竟然全是傳說中的安先生!”方木心頭大震。
這好像就說得通了。
安平村是零點俱樂部一手打造的實驗之地。
雖然這件事發生在外省的,但零點俱樂部可是江省的民間組織。
所以安先生才會出現安平村。
隻是安先生的形象,和傳說中的表現相差太大了。
那可是憂國憂民,為了百姓嘔心瀝血的真正“大俠”。
原來是一位開著破公交,滿口黃牙,如此平平無奇的老大叔。
那麼他口中說的侄女,應該就是安梧桐了?
可是安梧桐為什麼會這麼做。
真是奇怪。
方木思緒萬千,不過見到了傳說中的安先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接下來得馬上去機場買票,第一時間離開江省。
——
——
——
安先生開著公交車離開了市區。
車子兩側的景物變化非常的快。
可以說是驚人。
但是他明顯已經習慣了,他悠然自得的抽著香煙,開到一個角落,見四下無人,偷偷從大抽屜裡摸出一個玻璃瓶子,瓶子裡裝的是散稱白酒。
安先生美滋滋打開瓶蓋嘬了一口,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拎出一個裝著鹵豬頭肉的白色塑料袋,豬頭肉已經切成片,香氣撲鼻。
“一口酒,一口肉,一口煙,真是賽過活神仙。退休了在大院裡有什麼好的,喝口酒都得被人管著,沒得自由,還是開公交自在。”
他眯著眼睛享受。
美的他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許久。
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彩鈴是《好日子》,喜慶的歌詞回蕩在了車內。
安先生忙不迭收好酒肉,掏出手機,那是一款很舊的手機了,市麵上早就淘汰,隻有接打電話和發短信的功能,比老年機的功能還簡單。
“大伯,是我。”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甜甜的少女聲音。
安先生滿臉是笑容:“哎呀,是我們小梧桐啊。”
“大伯,我求您的事怎麼樣了?”
“哎呀,我們小梧桐真是變了,連句關心的話也不說,就隻在乎那個被抓的小子,真是讓人吃醋啊。”安先生感慨道。
安梧桐嬌嗔道:“大伯你說什麼呀,我對他又沒什麼,隻是他做了一件大好事,為民除害,總不能因為這個被殺了,那也太沒有天理了。”
她得知方木被抓後,急忙求助到了自己的大伯頭上。
畢竟她還年輕,而且一路成長有很多長輩保駕護航,仍然保留著那種理想主義者的思維方式。
在她看來,既然殺的是人渣。
那就不是犯錯。
既然沒有犯錯,憑什麼因此遭受厄運。
這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合理的。
安先生沒有反駁,更沒有用長輩的身份去強行教育,他這一生,為了大局妥協過很多次,為了多數人的利益,同樣做出過一些違心的事。
可如今看到自己的侄女,就仿佛看到了曾經躊躇滿誌的自己。
挺好。
理想主義,或許不切實際,但卻像是黑暗中的火。
正是因為還有火,人才能忍受得了黑暗。
安先生笑嗬嗬的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救他出來了,不過說來奇怪,他並沒有被抓住,而是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好像...在踏青?”
這番話要是被方木聽見,方木非要吐血不可。
誰有這閒心思踏青啊。
“一個人?”安梧桐很詫異:“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他被總隊長聯合很多位各地的隊長一起抓走了。”
“也許逃出來了吧。”
“那豈不是還有可能被抓走。”安梧桐懇求道:“大伯,你再幫幫他嘛。”
“這個嘛,很難辦啊,嗝~”安先生沒注意打了個酒嗝。
安梧桐像是抓到了什麼小辮子,頓時大聲喊了起來:“大伯!你是不是又開車喝酒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開車不能喝酒,你不要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搞特殊。你都幾次因為喝酒差點深陷規則事件了,自己不知道嗎?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這個,這個,我錯了我錯了。”安先生急忙認錯:“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個啥,你要幫那小子,沒問題沒問題。”
他沒有成婚。
也沒有子嗣。
隻有這麼一個血親後輩,從小看著這個丫頭長大,簡直和掌上明珠沒什麼區彆,安先生誰的麵子都敢不給,中央的調令都敢當是放屁。
唯獨怕這個小丫頭不理自己。
“這還差不多,哼哼,下次去看您再給您帶兩瓶好酒!”
安梧桐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