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草坪大門口,七八隻喪屍撕扯著富婆的肢體,香奈兒的高定服裝,在利齒下寸寸碎裂。
她的頭顱已經被啃食的麵目全非,黏稠的腦漿順著喪屍的下頜不停滴落,場麵血腥至極。
顛簸的SX-2306高機動運輸車上,剛剛獲救的三名幸存者,通過車廂尾部,看到這恐怖從場景,全都默然不語。
穿酒店製服的女子,和那名長相陰柔的年輕男子,更是偏過頭去,不敢多看。
坐在車尾押車的兩名戰士,看著喪屍隻顧啃食眼前的血肉,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突擊步槍。
其中一名戰士,目光掃過車廂內的幸存者,最後落在那名眼神堅毅的女保鏢身上,有些好奇的問道:“部隊出來的?”
女保鏢點點頭,然後答道:“你們好,我叫李蕊,以前在武警部隊女子特戰服役,退伍好幾年了!”
聽到這話,兩名戰士對視一眼,繼續問道:“剛剛那位,怎麼個情況?”
“潘姐嗎?”李蕊望了一眼已經快要看不到的彆墅區,低聲說道:“她叫潘婕,我是她的保鏢,我們從南方過來度假的,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災難,躲在彆墅的地下室中才僥幸逃過一劫。”
通過李瑞的講述,車廂中的戰士們,和其他幸存者也知道了潘婕的過往。
她的老公在南方商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憑借著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從一個無名小卒白手起家,一路摸爬滾打,建立起了龐大的商業帝國,身家高達數百億。
隨著財富和地位的不斷攀升,他的內心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步入中年後,麵對家中曾與他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卻是嫌棄不已。
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他開始在外麵養起了小情人。
整天以生意繁忙為借口,很少回家。
但他又不想背負拋棄妻子的罵名,於是就用錢將妻子供養在家中,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一切。
潘婕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曾經她也是個吃苦耐勞的女人,陪著丈夫從一無所有走到如今的輝煌。
可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丈夫卻離她越來越遠。
她無數次哭鬨爭吵,想要挽回丈夫的心,隻是都是徒勞罷了。
每一次的爭吵之後,換來的都是丈夫更加冷漠的態度,她甚至連見丈夫一麵都變得無比艱難。
漸漸的,她的心死了,既然無法改變丈夫,那就改變自己。
她開始瘋狂的享受生活,用金錢填補內心的空虛。
她花費高價購買了一條博美犬,將全部的情感都傾注在這條小狗身上,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寵愛。
這樣的做法,也引起了她女兒的極度不滿。
她無法理解母親的行為,兩人為此大吵了好幾次,最終女兒一氣之下搬出去單獨生活。
潘婕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父女倆好像都在和她作對。
在憤怒和絕望中,她走上了一條放縱自我的道路,開始花錢找男模,尋求刺激和安慰。
這次,她就是帶著一名新包養的“乾兒子”,來體驗甘青大環線的。
結果,剛到蘭州,就趕上了病毒爆發,被困在了彆墅酒店中。
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徹底改變了潘婕。
她變得囂張跋扈,在金錢的簇擁下,她錯誤地認為有錢可以擺平一切事情。
周圍人的阿諛奉承,更是讓她的認知逐漸扭曲,她開始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在她眼裡,金錢就是萬能的衡量標準。
遇到比她有錢的人,她會虛偽地客客氣氣;而麵對沒錢的人,她則不屑一顧,將對方視為螻蟻。
你要是比她錢多,她就會客客氣氣的。你要是沒錢,那在她眼裡,就什麼都不是!
“潘姐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聽家裡一位乾了很多年的阿姨說,她以前也很能吃苦,很能乾的。”李蕊最後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她講述潘婕過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默默傾聽,隻有那名長相陰柔的男子,始終低著頭,用手緊緊捂住臉,身體微微顫抖著,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最先發問的那名戰士,感慨了一句:“這是個人修養沒跟上財富的增長速度,加上家庭變故,整個人性格都扭曲了!”
指揮中心內,陸誠同樣也在感歎著:“哼!有些人把錢活成了鎧甲,卻忘了鎧甲下麵還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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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一批載滿了幸存者的高機動運輸車,在猛士突擊車的護送下,緩緩駛離營救區域,向著和平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內,幸存者們擠在一起,臉上全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
隨著身後的槍炮聲漸漸遠去,有人開始放聲大哭,這場浩劫當中,他們幾乎失去了所有。
家園被毀,親人離散,要不是部隊來救援,等待他們的也隻有死亡。
車廂角落裡,幾個幸存下來的孩子蜷縮在一起,眼中滿是麻木之色,往日的活潑神態早已消失無蹤。
末世所帶來的傷害,並不僅限於表麵,而是在他們心靈深處,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這些傷痛,可能終此一生,也無法修複。
東順路的阻擊戰場上,謝振東和戰士們正在經曆此生最漫長的一小時。
PLB-625彈炮一體近程防空係統的彈殼堆已經淹沒了半個車輪,彈藥補給車組正穿梭在火線之間,為它們運送彈藥。
其他作戰車輛處也是一樣,後勤車輛和後勤戰士們,正在有序的為他們補給彈藥。
“營長,指揮中心要求咱們再堅持十五分鐘!”通訊兵滿臉汗水的喊道。
謝振東看著回傳的畫麵,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密密麻麻的喪屍像潮水般湧來,它們不知疲倦,不懼死亡,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防線。
開戰之初,接下這項任務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
自古以來,就沒有好打的阻擊戰,喪屍雖然不會用武器,但它們數量多,而且沒有痛覺,不怕死亡,對付起來同樣不輕鬆。
要不是有這麼多的作戰車輛和重火力支援,單憑輕步兵的話,估計早就被屍潮給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