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弟,你不知道,通渭那地方,末世一來,亂得不成樣子。有一夥人,仗著手裡有點武器,就開始為非作歹,搶奪物資,欺負幸存者。”李龍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語氣十分低沉。
“後來,他們在城外建立了聚居區,開始吸納幸存者。好多人不知道情況,加入之後,就開始受到他們的盤剝。稍有不順從,輕則不給飯吃,重則一頓毒打,更嚴重的還會丟了命。”說到這裡,李龍忍不住歎了口氣。
黃鋒靜靜的凝視著李龍,並未說話。
李龍接著說道:“我和家人剛到那裡的時候,本以為是找了個可以落腳的安穩地方,可沒想到······他們讓我母親去勞作,就連我小兒子也必須乾活。
我小兒子才五歲,我媽六十八了,關節炎發作時膝蓋腫的像饅頭。至於我自己,被他們安排去埋屍坑。”李龍的聲音壓得很低,攥緊的指節微微發白,“說是處理感染體,可我看見的那些屍體,明明都是被虐待死的活人。
說到這裡,他的牙關緊咬,腮幫子上的肌肉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怒火。
黃鋒感覺後頸有些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躥,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他媽的哪裡是什麼聚居區,分明就是奴隸工廠才對。
“通渭聚居區的話事人姓陳,以前進去服過刑,出來後在當地做采砂采石的買賣,手底下養著一大幫社會閒散人員。所以,末世後他很快就糾集起了一大批人。”李龍繼續講述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深深的恨意。
“你說他們有武器,槍是從哪來的?”黃鋒好奇的問道。
“我聽人說,之前有幾名幸存的警察找過來,他們沒什麼防備,結果姓陳的耍陰招,弄死了那些警察,得到了槍支。”
“姓陳的在他辦公的地方掛著為民請命的匾額,可每天晚上都有女人被帶進那棟樓。”
突然,李龍解開領口,露出了鎖骨下方猙獰的烙痕:“這是他們給不聽話的人準備的,我還親眼看見一個大學生被活生生.······活生生給燒死了。澆汽油的時候,那幫畜生還圍在那裡笑著看熱鬨!”
李龍的喉結滾動著,神情變得極為憤怒:“那天,他們衝到我們住的地方,二話不說就要搶走我們僅有的一點食物,甚至還想搶我兒子······我實在忍無可忍,就和他們起了衝突。”
“之前我外出搜尋物資的時候,撿到了一把槍,混亂中我開槍殺了他們三個人。我本來不想殺人的,可當時那種情況,我要是不反抗,我媽和孩子就活不了啊······”李龍說著說著,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黃鋒靜靜的聽著,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的拳頭因為用力而捏的骨節作響,恨不得立刻就去蕩平那個罪惡的聚居區。
他拍了拍李龍的肩膀,說道:“李大哥,你做得沒錯,這是正當防衛。末世之中,為了保護家人,你沒有彆的選擇。彆太自責了,來到這兒,就安全了,以後好好生活就是了。”
“開槍打死三人之後,剩下的都被嚇跑了。我帶著家人,趁亂搶了一輛車,衝出了聚居區。後來,我們回到之前的家中躲藏。
收到廣播後,我將車改裝了一番,然後就逃離了通渭縣。我們實在是不敢再待在那裡了,萬一被他們發現,可就真沒活路了。要是光我自個,大不了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可是有老娘和孩子在,我沒彆的選擇”
李龍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眼神中透著堅定,為了家人,他可以不顧一切,哪怕是逃離熟悉的故土,漂泊在末世之中。
隨後,他感激的看著黃鋒:“多虧了你啊,黃兄弟,要不是你當初救了我,我和家人早就沒命了。現在又能在這兒重逢,還能加入治安大隊,我一定好好乾,報答大家的恩情。”
兩人正說著,遠處的眾人已經開始準備離開,黃鋒看了看隊伍方向,對李龍說:“李大哥,我得先過去了,你放心,有事兒隨時找我。”
說罷,他轉身向著隊伍跑去。
李龍望著他的背影,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安全區活出個人樣來,守護好老娘和孩子。
黃鋒回到隊伍中,再次走到張興平跟前,低聲將剛剛從李龍那裡的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的聲音雖低,卻難掩其中的憤慨。
聽完之後,張興平也是滿臉的怒色,眼神中透著冷峻的殺意。
隨後,他直接走向陸誠:“陸旅長,剛剛獲取了一些關於通渭縣的情報,我覺著應該讓您知道。”
說完,他看向黃鋒:“黃排長,你來給各位首長說一說情況。”
等黃鋒再次複述了一遍後,陸誠直接讓人把李龍找了過來,他的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在詳細詢問了相關情況,並查看了他鎖骨上的傷疤後,所有人的臉色全都一片鐵青。
陸誠直接吩咐道:“老李,你讓人去查一下登記冊,看看還有沒有從通渭縣過來的幸存者。如果有的話,就集中起來,挨個做調查,問一問情況。”
安排完之後,陸誠滿臉歉意的看向張興平:“張參謀長,要不讓老李帶著你們繼續參觀?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得先回一趟指揮中心。”
聞言,張興平趕忙道:“您太客氣了,參觀的事情,我們自己隨便轉轉就行。這往後啊,我估計經常得來叨擾,有的是機會,救人的事情可耽誤不得。”
陸誠點點頭,然後說道:“那我就先回基地了,沒想到都末世了還得常態化推進掃黑除惡鬥爭。”
說完,陸誠返回一號車上,在兩個警衛班的護送下,向著基地疾馳而去。
他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根本壓都壓不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些畜生挫骨揚灰!
回到基地,陸誠下車後,板著臉徑直走向指揮中心。
一路上,戰士們紛紛立正敬禮,他們感受到了首長身上那股壓抑的怒火,知道肯定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