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
春枝以為是霍七忘記帶什麼東西,又回來了。
她打開門,發現推門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春枝嚇了一跳,連忙將門關上。
“彆關門……”門外的中年男子卻直接伸了一隻腳進來,抵住了門。
春枝怕夾傷對方的腳,隻得把門鬆開。
“姑娘!姑娘莫慌!”對方連忙開口道:“我是來買豆腐的,不是歹人啊!”
春枝道:“今天沒有豆腐賣,而且我家豆腐隻在上午售賣,下午一向不賣的。”
“我知道,我是南州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的管事,我們東家是臨水鎮人,先前回來的時候嘗過你賣的豆腐,覺得比旁人的好上不少,正好南州城最近來了貴客,東家特意派我來請姑娘去醉仙樓做豆腐,一天給您這個數!”
中年男子說著,比了兩個手指給春枝看。
春枝問道:“二錢銀子?”二錢銀子的確不少。
若不是昨日剛被周榮綁走過,春枝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而現在……
霍七讓她好好待在家裡等他回來。
醉仙樓的管事連忙更正道:“是二兩銀子!”
“二兩?”
春枝有些意動,但她的手藝再好,一天二兩的工錢,也著實有些太高了。
而且是去南州城,要是周家人的算計,等著她上套就不要了。
中年管事道:“我們東家說了,醉仙樓近來要招待貴客,不管什麼東西都得用最好的,這才讓我來臨水鎮請姑娘去做豆腐。要是姑娘覺得二兩銀子太少,價錢咱們還能再談。”
還能再談!
南州城有個大酒樓叫做醉仙樓,春枝也是聽說過的。
但霍崢剛走,她為了二兩銀子,立馬就答應這個中年管事去南州城,這多少有點為了錢不要命……
春枝搖搖頭,“這不是多少銀子的事。”
“那是什麼事?”中年管事有些急了,“我們東家說了,無論如何都要請姑娘過去,明天的宴席可是給長安王準備的!”
“長安王?”
春枝聽到這裡,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霍七那個至交就是在長安王手底下做事的,要是她去醉仙樓也能見到長安王,那公堂傳召的時候,她就能上堂作證了。
而且她還是苦主呢。
“哎呀……說漏嘴了。”中年管事拍了拍自己的嘴,“不瞞姑娘,明日寧王實在在醉仙樓設宴款待長安王,我們東家為這事急的嘴角冒泡,長安王是什麼人啊?那是從京城來的天潢貴胄,什麼好的貴的沒見過?我們東家為了弄點新鮮東西想破了腦袋,這不……讓我一定請姑娘過去。”
春枝見他神色不似作偽,便同中年管事說:“豆腐這東西不必其他的,得每天現做才是最好吃的,若是醉仙樓真的要請我過去做豆腐,那我明兒一早再過來。”
“那咱們可說定了。”中年管事說著就要給春枝二兩銀子的定金。
春枝收下銀子,“你先回去吧,明兒一早我直接來醉仙樓。”
“姑娘怎麼過去?”中年管事道:“要不要我把馬車留下?”
春枝道:“不用,我跟著鎮上的船去南州城便是。”
“也好。”中年管事再三跟春枝確認,明兒一早她一定會去醉仙樓,這才離開。
春枝點頭應了,送走中年管事後,她把二兩銀子存進了箱子裡。
想著給霍七的那一百五十兩,還有些肉疼。
她隻能安慰自己“千金散儘還複來”。
這不是立馬就回來二兩了嗎?
而另一邊,霍崢揣著春枝給的銀子進了南州城的驛館。
江河帶著一眾暗衛將王爺迎了進去。
“王爺可算回來了。”這些天頂著人皮麵具假扮長安王的暗衛無影扯了麵具,上前行禮,“這些時日屬下天天被那些地方官員拉著喝酒,都快喝成酒鬼了。”
霍崢沒理無影,徑直往暗室裡走去。
周榮經過一夜的拷問,已經半死不活的。
霍崢進了暗室,血腥氣便撲麵而來,他微微皺眉。
江河走在王爺身後,低聲稟告道:“周榮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已經簽字畫押,但……”
這話還沒說完。
霍崢就聽見周榮在那強撐著叫囔,“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動刑!爺奉勸你們儘快放了爺,否則——”
“否則什麼?”
霍崢款步上前,直接拔劍砍掉了周榮的右手。
就是這隻手昨夜碰了春枝。
斷手落在地上,血濺了一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周榮淒厲無比的尖叫,“我可是南州知府之子,在南州,我說一沒人敢說二!你、你竟敢砍我的手!”
霍崢嗓音低沉道:“我不僅要砍你的手,還要你的命。”
周榮被拷問了一夜,幾乎沒受什麼刑就把事情全都交代了,他想著在南州,沒人能跟他爹對著乾,即便簽了口供,上堂之後再反悔就是了。
沒想到這人一來就砍了他右手。
手……他的手沒了。
周榮疼的全身痙攣,咬牙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昨夜周榮剛要動春枝,這個人就帶人殺了進來。
周家老宅的那些小廝幾乎全都被殺了。
尋常人根本不敢殺人。
眼前這個……
霍崢將帶血的長劍拋給江河,“來人,把周榮帶上南州府衙。”
“是。”
暗衛應聲上前,把周榮從刑架上放了下來,拖去南州府衙。
霍崢大步朝外走去。
江河收起長劍,跟著王爺一道往外走。
驛館上下,靜的隻聞眾人的腳步聲。
霍崢親自駕臨南州府衙,府衙上下人等原本十分懈怠,一聲“長安王到”,驚醒了昏昏欲睡的衙役們。
霍崢一邊往公堂上走,一邊吩咐道:“去把周賀叫來。”
南州知府名叫周賀。
“是、是……王爺。”衙役連滾帶爬地去找周知府。
霍崢走上公堂最高處落座,血淋淋的周榮被拖到了公堂上,血跡一路蔓延。
“下官周賀,拜見長安王殿下!”
南州知府周賀匆匆而來,帶著一眾下屬跪下行禮。
霍崢敲了一下驚堂木,沉聲道:“周大人。”
周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被長安王這一聲驚堂木嚇得不輕,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身側血淋淋的那人哭著喊“爹!”
周賀側目一看,就看見斷了一隻手、還被五花大綁的周榮,心瞬間就懸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