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子滿含殺意的聲音,讓在場眾人無不膽寒。
想想也是,無崖子當年不過四十餘歲便突破大宗師,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然而丁春秋那個逆徒,不但與師娘苟且,還聯合對方把無崖子打落懸崖,讓他半人半鬼的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裡躲藏了三十多年!
這份仇恨,說是不共戴天都是輕的!
若陳長安是無崖子,說不定在痊愈當天便已經殺向西域了,那什麼星宿海,定要他雞犬不留!
如今他能坐在此處與眾人談笑,已然是極為大度了。
“外公怎麼這般急?陳長安不久後便要去桃花島,他可是我們逍遙派的掌門,掌門大婚,外公怎能不去?”
王語嫣遲疑了一下,還是想要勸勸無崖子。
她對丁春秋自然沒什麼好印象,也巴不得無崖子清理門戶,把丁春秋乾掉,剩的日後傳出去,江湖上的人還以為她外祖父是丁春秋那個惡賊。
但是之前她從陳長安那裡得知慕容世家被滅門後,特意詢問過李青蘿的消息,所以清楚李青蘿此時就在星宿海。
李青蘿可以說是丁春秋養大的,和他感情很好,若是此時無崖子去殺他,李青蘿出麵阻攔怎麼辦?
這會不會影響到無崖子對她的喜愛?
考慮到此種可能,王語嫣便打算先穩住無崖子,等下山後,自己再寫封信把李青蘿騙出來,到時候無崖子就算把星宿海蕩平都沒關係。
“這……”
無崖子聞言也是一愣,殺丁春秋重要,但陳長安成親一事同樣重要。
當初還是他厚著臉皮向黃藥師提親,自己若是依舊癱瘓倒還好說,如今傷勢已然痊愈,卻不去桃花島,倒顯得不重視黃藥師。
而且掌門大婚,自己這個當長輩的不在也說不過去。
“可是若我痊愈的消息傳出去,我怕丁春秋那個逆徒會藏起來……”
無崖子輕聲說道,丁春秋這些年來一直打聽無崖子是否還活著,不就是心存畏懼嗎?
如果知道他徹底好了,定然會放棄星宿派,直接藏起來,到時候再想找他,便沒有這般容易了。
“那不如這樣……”
陳長安聽到無崖子的話,卻是想起了前世的珍瓏棋局之事,笑著說道
“外公可以讓蘇師向江湖上傳出消息,就說要以珍瓏棋局為題,為逍遙派挑選傳人,任何天之驕子,江湖俊傑都可前來。”
“丁春秋那廝之前就懷疑師公藏身擂鼓山,隻是碰到了洪七公,才不得不退回星宿海,若是得知此事,便會猜測師公大限將至,要留下傳承,因此必然前來!”
幾人聽到陳長安的話,都是眼前一亮,心中思索著此事的可行性,便聽陳長安繼續道:
“與其奔波萬裡前往西域,不如設下計謀甕中捉鱉,到時候在前來參與珍瓏棋局的江湖眾人麵前,將那丁春秋掌斃,也正好借此機會向江湖宣告師公重回江湖。”
“若是師公覺得直接殺掉丁春秋太便宜那廝,也可破其丹田,斷其經脈,將他丟給星宿派的那些弟子,那些人為了得到丁春秋的武功,定然會無所不用其極,狠狠折磨他一番。”
陳長安說完,蘇星河等人都是連連點頭,王語嫣更是拍手道:
“那我們便把時間定在三個月後,在此期間我們可以秘密前往桃花島,等回來時,丁春秋差不多也從西域來了。”
無崖子沉吟片刻,點頭應道:
“此計倒是不錯,不過也無需折磨他了,到時候我將那逆徒一掌拍死,也算因果循環,有始有終!”
無崖子畢竟是大宗師,心中還是有些氣度,做不出那等折磨人的事情。
隻想著到時候把丁春秋了結,結束這數十年的恩怨。
至於李秋水……
當年也是他先對不起對方的,此事便算作罷,他也懶得去找李秋水,不過若是對方自己送上門來,那便另做計較。
幾人商議一番,都覺得此計不錯,不過蘇星河還是有些遲疑,問道:
“那珍瓏棋局包羅師父的武道意境,另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至理,以此為題,倒也合適,不過若真有人能破解棋局,難道還要讓師父收他為徒不成?”
“哈哈哈,珍瓏棋局隻是初步篩選,我逍遙派招收弟子,不是還有一套規矩?天賦姿容,缺一不可,若真是遇到那滿足要求的合適之人,便是收入門內也無不可,正好可以壯大逍遙派!”
陳長安哈哈一笑,臉上閃過得意之色,又說道:
“再說了,我們放出話去,隻說為逍遙派傳承弟子,又沒說讓師公收徒,到時候本掌門親自收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眾人皆是莞爾,蘇星河一想也是,也嗬嗬的笑了起來。
……
第二日,陳長安三人一早便出了房間,在無崖子的指導下演練起逍遙派的武學。
之前無崖子無法行動,都是以言語指導,如今他傷勢恢複,便可言傳身教,三人皆是受益良多。
中午的時候,蘇星河來找到了陳長安,說邱鐵匠讓他過去一趟。
“算算時間,倚天應該重鑄的差不多了!”
陳長安算了下時間,便興衝衝的去見了邱鐵匠。
果不其然,與他猜測的差不多,此時那把魔劍的劍胚已經徹底鑄成,邱鐵匠這些日子千錘百煉,每日捶打萬次,早已經把其中雜質全部剔除。
就連那魔性舍利,也已徹底融入其中。
雖然融合了三把神兵的材料,但是因為其中雜質被他儘數剔除,所以這把劍並沒有比之前大上多少。
“少俠來了!”
見到陳長安過來,邱鐵匠神色一喜,指著那爐中暗紅色的劍胚道:
“此劍距離鑄成隻差最後一步,少俠用來賦靈的那顆舍利魔性十足,不過要想激發出這劍中的魔性,還需見血才行。”
“見血?”
“嗯,凡是凶兵,鑄成之時都需開光見血,古時鑄劍師時常以身鑄劍,便是如此…”
邱鐵匠說著,見陳長安目光怪異,連忙又解釋一句:
“不過這舍利特殊,在下的血卻是不行。”
陳長安嗬嗬一笑,問道:
“那要誰的血?”
邱鐵匠遲疑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此劍以舍利附靈,所以可以用佛門高僧的血……當然,最好是修煉了與那舍利相關之人同樣功法之人的鮮血…”